烈日酷暑,茂密的林子里透不进一丝风。
秋水弋又一次翻开记录着一百八十八种毒花的书,翻的次数多了,书已经越来越泛黄,侧边的绑线也越来越松…
双蒂鬼母,是最后一个有完整记录的花了。
以后的都只有只言片语,甚至有的仅仅有个名字。
越往后的花越稀少,难度越来越大,机会越来越渺茫。
路会更难行,随处都是绝路。
秋水弋独自漠然的笑着,前方尚有故人,能走一步就走一步。若是死了,也不算孤单。
若是多活段时间,活到鸡鸣村,还能再见他几面。
他脑海中浮现出云梁的模样,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记仇的人。
只要不杀他,只要没杀死,他就愿意不顾一切的救自己。
不过,他对待别人也是一样,只要生了病的,他都不顾一切的去救,就连对待李欢言这种骗子,都肯背着他上山。
他是一个好人,对所有人都好。
这些时日,靠着他,秋水弋活的轻松了些,心里不自觉的就开始依赖着他。
活了二十多年,竟然依赖起一个毛头小子,真是疯了。
所以秋水弋再次不告而别,他走的时候云梁正在给一个突疾病的人看病,他半跪在地,刚买的新衣服就弄脏了。
…
云梁治完病,转过头没看到秋水弋,以为他是先回了客栈。
结果客栈也空无一人,他生气的捶着秋水弋睡过的床,大吼了一声,“混蛋”。
他有这么讨人嫌吗,为什么每次都不肯带上他?
云梁决定追上去问个清楚。
翻过了一座山,云梁停在一棵树下休息。
眼前路过一个白净的少年,他腰上系着个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嘴里哼着好听的调子。
难得看到赶路还这么开心的人,云梁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他不禁想起,上一次遇到总是开心笑着的人,还是孔大哥,突然怀念起来。
他还答应孔方平要帮治好一个人的癫狂之症,可是孔方平死的太突然了,他连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个人。
云梁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身上穿的新衣服已经灰尘仆仆,他拍拍身上的土,继续赶路。
路过一片树林之时,他听到有人在尖叫,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
云梁往林中走去,看到之前路过的少年正在地上打滚。
他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和之前遇到的人一个症状。
云梁上前扶起人,这人却好似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狂的挣扎起来。他狠狠推开了云梁,然后疯疯癫癫的乱跑,嘴里喊着,“水呢,水呢,我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