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盈亮,付迦宜盯着玻璃杯里流动的酒液,恍惚了一下。
下班前,瞧见她脸色不太好,梁思觉特意去药店帮她买了药。
前后不过间隔几个小时,他陌生得叫她有点抓不住头绪。
付迦宜扯一扯唇,眼底带笑,仰头饮尽这杯酒。
整场聚会,她没怎么和他讲过话。
这段插曲过去没几天,部门一个重要项目出了意外,梁思觉的态度让付迦宜一再失望——
上半年院里研发出一台大型磁振热理疗仪,法国那边的资方全程在跟进度,为表重视,梁思觉亲自负责这项目。
等审批下来,产品正式上市,王静语父亲所在的医院引进了一批仪器,原本反响还不错,前两天突然出了医疗事故,来做治疗的病人被烧伤,现在还处在昏迷中。
之前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状况,按部就班解决就是,可资方盯得紧,非要梁思觉给个说法,证明不是仪器的问题,是医院那边操作不当。
梁思觉给对方打完保票,带着付迦宜先去医院看望当事人。
icu病房外,梁思觉在安慰家属,付迦宜顺玻璃窗往里看,那人身上的皮肤大面积损坏,被纱布包着,只露出五官。
很难不感慨飞来横祸。
走廊里,梁思觉说:“法国人比较看重信誉,这件事得赶紧解决,不能影响明年拨款。”
付迦宜问他打算怎么解决。
“该赔偿赔偿,钱一分不能少。另外,晚点我去和静语她父亲见一面,看看能不能让当天值班的护士引咎离职。”
“事故分析报告还没出来,就急着下定论吗?”
“那款理疗仪做出厂检测的时候你也在场,你我都清楚,根本没有任何问题。”顿一下,梁思觉又说,“不能因为这次的事故影响我们院的风评,总得有人出面担责。”
付迦宜有时会认为梁思觉遇事不怎么变通,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他不是不会变通,一旦涉及到自身荣誉,他有一百种妥帖的处理方式。
付迦宜倒没同情心泛滥,也没阻挠他的决定,就事论事地说:“师父,你今天出门带错了人,应该把我换成王静语,会事半功倍些。”
一整天,付迦宜情绪都不太好。
晚上下班回去,在门口瞧见程知阙的鞋子。
知道他过来了,她丢掉拎包,摘掉乱七八糟的手饰,快步往里走。
这段时间,程知阙得空会来她这过夜,衣帽间里他的衣物越来越多,两人的洗漱用具摆在一起,时常给她一种已经成家的错觉。
住处不仅仅是住处,好像悄然变了性质。
吃过晚饭,来不及歇息,她被他带进卧室。
在这方面她通常很被动,今晚却过分热情,体温烫得惊人,稍微一碰便酥麻得不行。
程知阙没做太多前奏,撕开套子直奔主题,在她腰部留下几道掐痕。
他拉她坐起来,放缓动作,同她面对面闲聊:“心情不好?”
付迦宜闷着喉咙轻“嗯”一声,实话实说:“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