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背着她,行走在冬夜的小路上,稳稳当当,平平坦坦,分外安心。萧瑟冷风仿佛只是从身边吹过?,没有侵扰他们半分。
路边的店铺已?经陆陆续续关?了,往常繁华热闹的店铺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盏灯,在冬夜里发出温馨的光。
蒋唱晚将头趴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盯着那些窗户里透出来的,暖色的灯光,忽地轻声喊他。
“沈衍舟。”
“嗯?”
蒋唱晚停了好几?秒,才继续问道,“你想?过?死亡吗?”
这问题来得没头没脑,猝不及防。
沈衍舟顿了一顿,似乎是对此?感到些微错愕,但几?秒后,就顺着她的想?法回答道,“想?过?啊。”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很小的时候就想?过?。”
这仿佛是任何一个青春期少?年都无法回避的问题。
在亲人生病的时候,在看他人衰老的时候,看白发、皱纹以及其他一系列器官衰竭发生在某个人身上的时候,或者?,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死亡是人类无法回避的命题。
它总是显得沉重,无解,而又神秘。
蒋唱晚依旧趴在他肩上,轻声问,“张阿姨住院的时候吗?”
“那个时候……”沈衍舟垂眼盯着脚下?,轻声答道,“也?想?过?的。”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身后的少?女?还在轻声问。
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从她的声音和?动作里感知她现在的情绪,总归不是很高涨的。
“挺复杂的。”沈衍舟想?了想?,轻声道,“现在想?想?,最多?的应该是恐惧吧。”
身后的少?女?沉默了很久,然后才接道,“我也?是。”
“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的恐惧。”
书上说,亲人的离世是一生的潮湿。
她明知人的终点都是另一片触不见摸不着的海域,明知这是既定的事实,但还是会恐惧。
“我知道这世界,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然而。”
有一滴晶莹的液体自少?女?眼角滑落,缓慢洇入少?年厚重的冬衣外套里,晕开一点点水渍,而后又消失不见。
他们都默不作声,在这冬夜里凛然前行,感受着没有看见彼此?的眼睛,却在触摸着彼此?心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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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依靠着沈衍舟上下学和上楼下楼的一周后,蒋唱晚觉得自己好了许多,秉持着尽量少给别人添麻烦的理念,提出要?独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