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认为,在这场跨越7年之久的隔阂中,自己是依旧站在原地的那个人,看着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也只是多了份生气的情绪继续站着那里罢了。
只要他回头,她可以不顾一切原谅他。
所以和好,只需要他走回来牵她的手,告诉她愿意陪她一起走。
如此就好。
言蓁想了想,把头靠在他腿上,“哥,雯君离开我了,在此之前我总觉得以后有很多时间来相处的,总觉得在一起的时间是没有界限的,可是……人生充满了意外,哥哥,我想珍惜你,就不想有遗憾。”
她道出要求,“你能不能……重新和我变亲近。”期盼在她眼中聚拢,她轻语,“别像之前那样对我,躲我。”
人的一生太短了,是张无法从头再来的单程车票。她和言汜非亲非故能做兄妹已经是天赐的缘分,她怎么舍得浪费后半生去冷待呢。
她不想等以后某一天,他们已经背道而驰太远,那时候才后悔着急地如梦初醒,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和好,为什么没有在最好的年纪和好,即使那时候在有心也似乎错过了最佳时机。
在他的注视中,言蓁安静等待着,“既然你关心我,会为我来柏林,这不是有负担的事,对吧。”
既然这样,那就答应她吧。
她已经无数次低头了,没有人受得了一直被这样对待。
言汜依旧克制冷漠,他的眼神里透着阴郁,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你想要向从前一样?”
言蓁点头,让他做回从前那个哥哥,仅此而已。
他慢条斯理地将笔记本抛在一侧,翘着二郎腿的长腿放下来,眼中情绪晦暗不明,声音也沉下去几个度,“我有在关心你,你已经确认了,还不够吗?”
她总是毫无防备地对他敞开心扉。总是不长记性轻而易举忘了他对她的狠心。她该怨对她不好的人才是,哪怕不怨,也不该为他这样一个人低头来求和。
固执到愚蠢。
他就那么盯着她,喉间溢出一阵极淡的笑。
“不够。”
言蓁看不懂那笑是什么意思,她只介怀那句问句。当然不够,那种她没有感受到的关爱和路人对她的一句问候一样毫无重量。
“哥,你真的要再次不认真对待这次谈话吗?”
言蓁可悲地想,难道非要强求才能好好相处吗?他们的关系复杂程度为何远超普通兄妹,就因为不是血脉相连?
言汜无声睨她,眼神淡漠。他伸出手把她长发别到耳后,“我在认真。”
言蓁别开脸,捉住他的手,提醒他,“我的勇气和耐心也是会用尽的。”
他整个人哪怕是穿着睡袍,也端着斯文清贵的气质,“你要做什么,无论是物质上还是你需要过来人建议,我都可以帮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给你,这样也不够吗?这些话在今天这场谈话之前也奏效,你应该知道,不是吗?”
言蓁听得明白,他能给她的,已经够他作为哥哥的角色履行的义务了。
在柏林,钱和房子他都给她了,她有事他也放下一切工作来帮她了。所以,她这个讨债鬼到底还在要什么呢?他大概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