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容倒是没觉得自己瘦,她之前因为身体虚弱,这段时间以来都一直在食补,调养身体,现在应该比她刚刚穿越来那会儿要健壮一些。
但是郎佳氏作为亲娘,自然觉得自己女儿受了苦,因此静容倒也不反驳,只笑着道:“我倒是觉得比起之前,身上松快了许多,额娘这次好不容易入宫,不知家里如何?”
一说起家里,郎佳氏的话倒是多了起来,笑着道:“家里一切都好,如今你嫂子正在给讷苏肯相看,倒是比之前相看的人家又好了一筹,这也是托了娘娘的福。”
静容抿着唇笑笑:“讷苏肯是兄嫂独子,倒也不必过分注重家世,到底还是要姑娘人好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族,我却也盼望着家里子孙长进,踏实稳重,如此有个聪明能干的主母才是重中之重。”
这话也是静容琢磨了许久想要和郎佳氏说的。
如今那拉氏鸟枪换炮,已经不同以往了,但是到底族中并没有多少人才,因此她也怕一时间家里的人失了平常心,闹出些事端来,那才不好。
郎佳氏倒是没想这么多,一听静容这话,也跟着点头:“娘娘说是,你嫂子不是糊涂人,早就说了,必得给讷苏肯找个能干的媳妇才是。”
静容松了口气,她虽然和这个嫂嫂年龄相差极大,也不大熟悉,却也隐约知道是个伶俐人,希望他们
能懂自己的意思。
静容想着这话,又细细叮嘱了几句,郎佳氏是个耳根软的,哥哥讷礼又糊涂不顶事,她也怕出其他幺蛾子。
等说完了事,两人倒也说了些闲话,不过郎佳氏有些欲言又止,看起来似乎想说些什么。
静容看着难受,直接开口问:“额娘有话直说便是,你我还需要这般客套吗?”
郎佳氏听了叹了口气,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娘娘还是该有个自己孩子才是要紧的。”
静容脸上一僵,怎么提起这个了。
不过她很快又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额娘倒是想得远,不过我都奉上这么多年了,只怕也难。”
郎佳氏一听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眼圈又红了,轻轻拍了拍静容的手:“娘娘受苦了。”
静容看她这样,也不知道她到底脑补了什么,不过也不好再多说,只低声道:“额娘,此事不要再多说,我如今是皇贵妃,日后是继后,无论怎样,总有个前程,且看看孝惠皇后故事便知了。”
郎佳氏倒也不是个目光短浅的,一听这话,也心情松快了些,叹息道:“也是,总归不会让你受委屈。”
静容没再多言,这方面她真的希望,那拉家的人,脑袋能清醒一点,虽然根据历史那拉氏日后的确会有个儿子,但是现在因为她的出现,历史早就产生了一丝变化,那个早就确定的未来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因此,她也不想给谁一丝不
确定的幻想。
即便她日后真的有了孩子,那么到时候再说就是了,现在看起来一切都还很不确定。
因为时间的缘故,母女俩也没能聊多久,这次静容亲自将她送了出去,一直送到翊坤宫门口,郎佳氏这才催促着让她回去。
静容没有离开,只站在那儿,看着白青领着郎佳氏远远离开,她心中也忍不住有一丝酸楚,虽然郎佳氏不是她的亲娘,但是却总让她想起自己那些在现代的亲人,他们只怕也盼望着她能好好的。
静容深吸一口气,她会好好的,好好的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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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宫中都是一片忙碌热闹的场景,从初一到十六都有廷臣宴,朝中受重视的王公大臣,乾隆都要一波一波的宴请一遍。
前朝热闹,后宫也不平静,九阿哥初五那天又病了一场,令妃在榻前守了一天,熬得脸都白了。
就这,还得强撑着,不能露出丝毫不情愿,静容看着都觉得累。
嘉贵妃那边听说了,更是哭了一场,听人说也在佛龛前跪了整整一天,看着都是一副慈母的模样了。
静容听了只觉得讽刺,当时下手的时候,可一点没收手软啊,现在倒是一点都不心虚。
不过九阿哥倒也是个命硬的,硬是扛了过来,只是张院判私下告诉静容,虽然九阿哥熬过来了,但是到底伤了根基,只怕也就在这一两个月了。
静容听了只觉得心头一凉,下意识看了榻上的九阿哥一
眼,瘦弱蜡黄的模样,真不像她前世见过的那些白胖软嫩的婴儿。
静容只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急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她清了清嗓子,只道:“无论如何,到底要尽心救治,若是人力不可为,想来皇上也不会怪罪,但是若是不用心,只怕……”
静容的话没说尽,但是张院判明显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也有些苍白,立刻表决心:“娘娘放心,臣一定会尽心救治的!”
得了张院判的保证,静容又去和令妃道了别,这才离开了启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