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听这话,鞋子也没穿,袒胸露背就跑出来:“琏儿你给我回来,说清楚,谁不想谁下蛋,呸,什么蛋不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明儿一听这话,哪里敢听,撒丫子跑了。
贾琏没法子,只好近前几步,贴着贾赦耳根把王氏坑害凤姐的事情说了。
贾赦顿时一蹦三尺,撸袖子乱骂:“狗娘养的毒妇,我说你们两口子要人才有人才,要相貌有相貌,怎的不下蛋呢。却是这个毒妇啊,走走走,找她去。”
贾琏无奈指指贾赦身子:“老爷,您先穿戴起来吧,这怎么见人啊!”
贾赦一瞧自己,扶额进去了,这确乎没法见人。
贾赦手脚十分快捷,不过一刻,他已经梳洗一新出来了,急匆匆拉着贾琏飞奔,出了书斋,贾琏又说了自己抓了周瑞家里还有何家人的事情,收获大量赃证的事情也说了。
贾赦闻说越发兴奋,站在廊下高声呵斥:“屋里所有人等,凡能喘气的都给老子出来,收拾车架抄家伙,跟着老爷去办大事儿。”
贾琏瞧着贾赦指挥套了三套车,被他吓着了:“老爷您干什么,周家何家拢共才七口人,且这事儿儿子不想闹大,祖宗立府不易,最好能够自家内部解决。”
贾赦翻眼:“你想如何解决?”
贾琏一哼:“哼,我倒想把荣禧堂要回来,老爷您敢提,老太太也不依你!”
贾赦想起当初,心里一阵烦躁,他跟王家签字画押不能反悔,不过眼下王氏犯罪,倒是可以谈一谈了。
贾赦忽然一声笑,当初你们怎么整我呢!
旋即,贾赦又焉巴了,御史都是文官,不是贾赦能够指使。贾赦从来瞧不起文官,那次之后更是恨透文官,别说来往,远远瞧见也要啐一口。
王家却是积善之家,许多读书人沾了他们的便宜,自动上阵替他们狂吠咬人。
贾赦顿时黑了脸,叉腰顿足:“当初王家买通御史,咱们跟文人却不熟,小皇帝不待见咱,太上皇难得一见,这个事情真是,嗨,难道我堂堂一等将军只能去敲登闻鼓?”
贾琏眨巴下眼睛笑一笑:“老爷,咱们也有文官御史啊!”
“嗯?”贾赦瞪眼
贾琏面色讪讪:“张家,我舅家。”
贾赦愣了下,哈哈一拍手:“着啊,他不理睬老子,你是他外甥啊,舅舅合该照应外甥啊!快快快,给他送信去。”
贾琏咳嗽一声:“儿子早派人去了。”
贾赦闻言哈哈大笑:“好,做得好,这才像我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的天使们。
看我星星眼,圈圈舞。
028
一时,父子们上车,贾赦旧话重提:“你说王氏残害凤姐,只有人证没有物证,也算不得什么证据,只怕是能伤其皮肉,动摇不了根本,荣禧堂,你就甭想了。”
当初,贾赦打死一堆人,那是人证物证俱在,被王子腾抓了现行。
如今,盗窃的苦主是老太太,老太太不追求,官府也不会管,残害凤姐的事情,就是御史出面,只怕也难以让王氏屈服,没有铁证,刑部也不会受理,还有王家,哪怕打落牙齿和血吞,王子腾必定会死保王氏,王家丢不起这个脸呢!
至于贾政这个假学究,大概又是一推二五六,说他不管内宅事。
贾琏也知道若是老太太执意偏袒,别想驱赶二房,但是,贾琏势必要争一争,不然,这几日几夜不是白忙活,隧道:“即便老太太偏袒,至少也要剥夺王氏管家权,不能再让二房吃我们穿我们,反过头还害我们。”
贾赦看了贾琏一眼自顾闭目养神去了,心里觉得这个儿子太嫩太天真,心肠又不够狠毒。
王氏这种毒妇,若非出自王家,贾赦会选择立刻打死。不过,这的要手里有权才成,人死了,你得顶得住。
贾赦自己是顶不住,所以,得另外想法子。
贾琏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暗地算计,他很怕说出想法会吓着他爹,这一次老太太若不答应不驱逐二房,他就把王氏毒害亲生侄女的消息张扬出去,御史本来就是风闻奏事,需要什么铁证。
整不死王氏,也要借此敦促贾政休妻,最好再给贾政娶一个邢氏一般蠢笨村妇,二房就从此鸡飞狗跳吧,二叔也该尝尝恶心的滋味。
荣国府。
贾赦父子下车,贾赦首先将贾琏的人手驱逐了:“你们辛苦了,回家歇着去,容后有赏!”
召儿兴儿两个都望着贾琏,贾琏颔首:“你们去我书斋等候!”
书斋里有五千银子,只剩下隆儿一个人,贾琏得防范王氏反扑。
贾赦这边却吩咐王善保带人将周瑞两口子何三一家子,又让人把贾琏查抄回来的古董器,统统装车,捆扎结实,让费日带人拉回那边花园子去了。
贾琏忙道:“老爷这是赃证。”
贾赦瞪眼:“狗屁,老子昨日不过抓了给你媳妇下药的周家两口子,还找到了王氏偷当的当票,其余一概不知。”
贾琏懂了,老爷这是替自己担责,还要昧下这些东西。
贾赦懒得理睬贾琏,只顾吩咐王善保:“你们押着罪犯在此等候,张家舅爷何时入府,你们就跟着张家界舅爷一起去老太太的居所荣庆堂。”
此刻正是辰初,贾母一贯早起,正带着宝玉黛玉三春一起早餐,凤姐带着平儿一旁伺候着,眼睛时不时飘向姑母王氏,暗暗猜测贾琏会如何发作。
这会子凤姐还不知道姑母王氏下药的事情,看向王氏眼神很复杂,却不敢提醒王氏半句。贾琏的性子也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