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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见雁王不拜,只死死盯着杜宣缘。
乌压压一大片人就这样盯着她。
杜宣缘却闲庭信步,悠然入座后回望过去,笑道:“今日这人来得挺全啊。”
眼见气势压不倒对方,一文官越众而出,中气十足道:“雁王虽为摄政大臣,可为何多日不见陛下临朝听政?如此这般,陛下何日可得亲政?莫非雁王无归政之心?”
“是又如何?”杜宣缘反问。
一记直球,把座下几十名文官打懵了。
古往今来,有不轨之心的臣子,不说遮遮掩掩,怎么样也得找个由头、扯面大旗。
是以,在听到杜宣缘如此回答时,这些人甚至不约而同地觉得是他们听错了。
直到面面相觑,从同僚眼中看到相似的茫然,才确定自己耳朵没问题。
大逆不道啊!
“雁王如此行径,就不怕……”破口大骂的文臣突然一噎,“就不怕受天下人谩骂,有负先帝在天之灵吗!”
他中途一停的原因很简单。
本来想找点实质的东西威胁杜宣缘,但仔细想想,以雁王对皇城,乃至整个大成全境,甚至北域外围的控制程度,似乎确实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想来想去,只能拿也许会有的舆论,以及虚无缥缈的鬼神来压她。
可惜杜宣缘不怵这些。
她一挥手,身边的女官递上来两份奏章。
“王酬、杨蔓二人可在?”
正混在文官中,与他们同仇敌忾的二人齐齐一怔。
对视一眼后,二人收敛面上犹豫的神情,做出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越众而出。
不待他们张口“谏言”,杜宣缘已然开口。
只头一句,便将他们心中那点侥幸吓得无影无踪。
“元承元年七月,王酬次子纵马践田,打伤农户,苦主未得赔偿,上衙门状告,被王大人找人压下来,可有此事?”
“元承元年九月,当年欠收,朝廷减免税收,杨大人却使人欺上瞒下,以田抵税,令百姓失其田,沦为佃农,可有此事?”
“元承元年腊月,雪灾……”
“元承二年三月,春耕……”
“元承二年六月,干旱……”
第214章计
一条一条念下去,王、杨二人已然面如土色,身抖如筛糠。
根本不待杜宣缘做出结词,二人便齐齐一跪,高呼“冤枉”,磕头磕得一个赛一个猛,俨然是在讨要救命稻草。
不低头不行。
就杜宣缘所念的内容,换谁来都是死路一条。
刚刚还视死如归的众大臣,此时此刻也是齐齐一默。
原因无他。
这些事,他们也或多或少干了。
雪崩时每一片雪花都在一哄而上。
天灾人祸一向是最好敛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