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迟咬了咬后槽牙,露出一个可怕的微笑,“贝暖,你不要一直挑战我的耐心。”
他好像真的能看穿谎话。
贝暖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虽然确实不是孤儿院长大,可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生病去世了,一直是爸爸带着我。”
这次说的是真的,并不是书里贝暖的身世,实打实是贝暖自己的。
“我爸对我特别好,特别耐心,从小到大教我各种东西,带着我玩,就算没有妈妈,我也没觉得很遗憾。”
“后来我上中学时,我爸单位有个女孩,跟男朋友分手,男朋友找到单位里来。”
“两个人谈着谈着就谈崩了,那男的掏出把刀。”
“没人敢上前,只有我爸敢。”
“那男的被我爸制服了,还向他女朋友认错了,我爸正放开他想走时,他突然从背后给了我爸一刀。”
“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所以我确实父母双亡,没有说谎。”
贝暖诚恳地看着陆行迟。
“后来呢?”陆行迟盯着她的小脸问。
“什么后来?”
“你没说完。”
大boss很能看穿人心,贝暖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
“后来我爸去世后,我的学费生活费都成了问题。”
“警察来调查,女孩家里人大概是怕我跟他们要钱,就造谣说我爸一直对那个女孩有企图,目的不单纯。”
“单位里也冒出谣言,说我爸跟那女孩关系暧昧,想给我找个小后妈。”
贝暖的语气平静,做了个小结:“所以最后连见义勇为都不算,算情感纠纷。”
“后来呢?”陆行迟又问。
“还有什么后来?后来我过得挺艰难的,不过越来越好了,一直到遇到丧尸爆发这码事。我说完了。”
陆行迟不动声色地看了贝暖一会儿,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贝暖抬起头,顶着他的手掌,满眼希冀地望着他。
结果他说:“睡觉去吧,明天去江城,帮你找个地方。”
连这么悲惨的身世都抖出来了,还是要去江城?
贝暖叹了口气,离开河岸,回到车上。
躺下了,却怎么都睡不着。
后来呢?
后来爸爸头七的时候,别人都在过年。
那时候贝暖家还不在鞭炮禁放范围里,单位家属院里一片鞭炮声。
女孩家就在隔壁楼,特别下楼放了几万响,要去去晦气。
没完没了的鞭炮声中,贝暖给自己煮了碗面,一口一口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