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不甚在意,开解道:“没事,至少汤还热着呢。”
她本来就不是重口欲的人,寒冷冬日里能喝口热乎的已经很满足了,至于馒头,等会儿放在火上烤一烤也能吃。
“辛苦嬷嬷跑一趟了,”她微笑道,“先坐下喝口水吧。”
“老奴不辛苦,只是苦了小姐。”
看到桌上简陋的吃食,孙嬷嬷眼眶红了:“要不,老奴去求求都督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要是知道您如今的处境,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都是小事,我自己能熬过去的。”温久当即否决,“他心里有怨,我又何必去碍他的眼呢?”
“可是……”
“好了,我们吃饭吧。”
见她态度坚定,孙嬷嬷无奈,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了——自家小姐她最清楚不过,只要打定主意,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对了嬷嬷,拜托你打听的事情可有消息?”温久问。
孙嬷嬷点头又摇头:“老奴只打探到陛下被软禁了,至于具体是哪座宫殿,就……”
“这样啊。”
温久轻轻咬住筷子,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
既然是软禁,那应该还活着,可谢怀蔺那一剑看着不轻,宋彧伤势极重,被抬走时昏迷不醒,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暴君残虐,人人得而诛之,可她不希望宋彧就此死去——至少不能死于谢怀蔺之手。
她不想谢怀蔺背上弑君篡位的千古骂名。
而且……
温久将筷子咬得更重几分,齿根传来酸涩的麻意。
关于当年的事,她需要从宋彧口中得到答案。
-
“都督,左相呈奏的。”
书房里,陈嵩将几封密函恭敬地递上前。
谢怀蔺接过,匆匆浏览之后目露厌恶。
观兄长的反应,谢怀钰不用看也知道密函的内容是什么,挑眉道:“那群老古董又在催你登基了?”
谢怀蔺嗯了声,将信纸抛进炭盆:“陈嵩,以后这种信直接处理掉,不用送过来了。”
陈嵩担心道:“可是这样好吗?怎么说他们也是朝廷的肱股之臣,会不会……”
“当初雁南关战败,上疏要治谢家死罪的是他们,如今要我拥兵为王的也是他们。”谢怀蔺冷笑,“所以不用管,晾着就行。”
“明白了。”陈嵩点了点头,
“四哥,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谢怀钰好奇地问:“宋彧都那个样了,再让他坐龙椅也是个祸害,其他皇子死的死废的废——哥,你真不想当皇帝?”
“再说吧。”
谢怀蔺兴致缺缺,心思似乎不在这里。
已经小半个月没见过温久了。
少女于他好比失而复得的珍宝,让他不敢轻易触碰,唯恐碰碎了摔坏了,生怕与她重逢不过是一场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