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蔺旁若无人的态度让宋莜岚大为光火——她从以前就讨厌这小?子不是没道理的,普天之下谁不敬她?唯独谢怀蔺目无尊长?,一向我行我素。
她怒斥道:“荒唐!孙嬷嬷在温家待了近二十年,从久久出生就照顾她到现在,怎么可能?是刺客?”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里间走出一位内着素衣、外披鹤氅的男人,身材清瘦,俊美非凡,标志的狐狸眼令人过目难忘。
“宋彧……”
宋莜岚露出更加嫌恶的表情。
“我在床上躺得好好的,结果这老?家伙偷摸溜进来,还想用毒针扎我。”
男人说着,小?心地用绢帕夹起一根黑漆漆的银针向众人展示。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本宫看你?才是在狡辩,”宋莜岚美目瞪起,“宋彧,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们还会信你?吗?”
“啊,差点忘了。”
面对长?公主的诘问,男人摸索着耳下的位置,“嘶拉”一声,揭下一张做工精致的人。皮面具。
“不好意思啊,让您失望了。”
面具下的脸庞白净稚嫩,分明还是个少年。
“我可不是您那阴沉的侄子。”
“谢怀钰?!”
无视长?公主的惊呼,谢怀钰挠了下发痒的脸——
要不是他和宋彧身形相近,他才不想假扮那个娘里娘气的暴君,来时的路上被外头那几个心思肮脏的老?头盯得快要吐了。
孙嬷嬷看清“宋彧”的真实?身份,一瞬间瞪大了浑浊的眼睛,而后苦笑?:“原来如此?……小?姐,您早就怀疑老?奴了。”
什么宋彧余毒已解,什么在春猎揭发幕后主使,原来一切都是诱她暴露的谎言。
“所?以真的是你??”
宋莜岚终于肯相信,仿佛卸了浑身力气似的倒在温致宁怀里。
“枉我们把你?当一家人……”
“小?姐是什么时候怀疑的?”孙嬷嬷心如死灰。
她这副样子深深刺痛了温久的眼:“不久之前……在宋彧中毒以后。”
宋彧以兄长?下落为饵、要求和她见面一事?,温久只告诉过四个人——
孙嬷嬷、江澧和长?公主夫妇,这四个人都符合宋彧那句别有?深意的“小?心你?身边的人”。
而温久找何院使帮忙是临时起意,更进一步排除,知道她计划的人只剩下一个人——
孙嬷嬷。
那碗毒药只经过温久和何院使的手?,老?太医不可能?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温久也清楚下毒之人不是自己,只有?一种可能?——
毒是在她经手?过程中神?不知鬼不知渗透进去的。
回想那天的始末,临出门前孙嬷嬷替她整理了衣服,在袖口停留的时间最长?,毒就是在那个时候趁机抹上衣袖的。
宋彧中毒后她同步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立马让何院使检查了手?腕附近,得出的结果是她手?上确实?染了一种连太医都不知道名字的毒,无色无味,遇水生效,只要几粒粉末便能?置人于死地。
此?法大胆奇诡,失败的可能?性有?,但总体而言还是成功的概率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