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温久的手腕,温久察觉他骤然降低的气?压,不敢忤逆,生生忍住挣脱的冲动,犹如一具傀儡,被他操纵着带到窗边。
宋彧推开?窗,冷风裹挟着雪粒涌进,温久顿时打了个寒颤。
她睡着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吗?
窗外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是枝干被雪压迫发出的吗?
温久转动干涩的眼珠,寻声望去——
入目是一双悬空的绣鞋,花样有点眼熟。
她尚未理解人的脚为何出现在那种位置时,视线追随翩飞的衣摆向上、向上……
一张青紫色的脸闯入视线。
眼球凸出,几乎要从眼眶中掉落;面部淤血,被冻得僵硬无比;嘴巴大张着,舌头从口中伸出长长一截……
小梢就在那里,吊在庭院的树枝上,单薄的身体在风雪中摇摇晃晃,枝干因?此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温久胃里翻腾,抓着窗框用?力干呕,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小梢……小梢……”
她受了极大的惊吓,口齿不清地喊着贴身侍女的名?字,朝那可怜的姑娘颤巍巍伸出手,身体剧烈发抖,顺着墙壁慢慢滑坐下?去。
宋彧扶住了她。
温久抬眸,泪水沾湿了面庞。
“为什么要杀了小梢?”
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
宋彧温柔拭去少?女的泪:“她未经允许私自?出府,试图去岭南通风报信,其心可诛,朕总得杀鸡儆猴,好让府里下?人引以为戒才行啊。”
“你是故意的。”
温久憎恨地说:“府里都?是你的耳目,小梢根本没那么容易出府,你是故意放她出去的。”
放任小梢潜出去,为的就是能有个由头杀了她,从而给予温久致命一击。
宋彧不否认,手上稍一用?力,将少?女从地上拽起。
“一个侍女的命值几个钱?”
他凑在温久耳边道:“江澧、长公主、温致宁,还有……谢怀蔺——他们对你来说更重要,不是么?”
温久身躯一颤。
“现在,可以告诉朕答案了吗?”
宋彧嘴角向两边吊起,唇瓣殷红似血,露出森白的牙。
他将少?女按在椅子上,不容分说地将毛笔塞进她掌心,再带着她纤细的五指一根根握住笔。
“写吧。”
温久握着笔,才写了个开?头,眼泪便不受控地滴在宣纸上,将墨渍洇开?。
宋彧可惜地啧了声,将被泪水浸湿的纸抽出,换了张新的给她。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