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杨轻叹了口气,将地图四脚的图钉摘下来,小心翼翼的卷起那张地图放到一边。
“我在问你话!”谈青野有些口齿不清的推搡庄杨吼道:“那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庄杨伸手按下对方因为愤怒而微微起立的头发。
“我和你说过的。”他柔声告诉谈青野:“你离开了多久,我就找了你多久。”
谈青野的眼眶微微发红。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庄杨每一次将那些标记画上去的样子。
在凌晨等太阳,越等越觉得失望。
而遍寻无果是世界上最难放弃的遗憾。
“这没什么的。”庄杨笑笑:“我还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开始的时候的确很辛苦,可是地图上面的标记越来越多,范围逐渐缩小,我觉得离找到你更近了。我不是一个多么洒脱放得下的人,有些时候我们很像,认准的东西除非头破血流动不了,不然就会一直这样陷在循环里。况且让你等了我那么多年,剩下的日子我多找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谈青野指尖泛白的抓住庄杨的衣领低头发抖。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学生时代捉弄人的混蛋。
“你是傻逼吗庄杨。”他骂道:“你是警察,不知道该怎么找人吗,就算是我有心规避,可辖区派出所,再不济你那些同学同事,你撒下网,总有一个人能给到你消息。”
庄杨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微微潮湿,他轻轻抬起谈青野的脸,抹掉对方眼角的泪。
哎。怎么哭了。
我没想把你弄哭的。
“青野,那时候你选择用惨烈的方式不告而别,我知道,你是想放下作为‘泉冶’时的一切,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你说的办法的确方便,可那样做会变得满城皆知,你会再次回到所有人的视线里,那不是你喜欢的。”庄杨轻吻对方的眼角,笑道:“这个办法很蠢对吧,但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还好……还好我找到你了,青野,还好我找到你了。”
草草草。
谈青野轻轻的推开庄杨,他有点怨自己。
矛盾充斥内心,几乎要把这副身体撕裂。
腿也跟着疼起来。
“别再说下去了庄杨,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谈青野摆摆手,摇摇晃晃的走去浴室的方向:“好像水凉了……我要去洗澡。”
庄杨看着他认真严肃的模样哭笑不得。
可是一个连开门都找了三遍把手位置的醉鬼要怎么去洗澡。
他走上前去:“我帮你洗。”
“不行。”谈青野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斩钉截铁道:“你,坐好。”
衣衫不整,浑身被酒精弄的通红,目光涣散,却又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
庄杨觉得自己喉咙微微发紧,有些控制不住。
他真的爱惨了这人现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