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城外的景象与城内截然不同,一片荒凉,不见人烟,唯有那蜿蜒向前不断延伸、仿佛没有尽头的官道。
陆子衿宛如出笼的鸟儿一般,用力地深吸着空气。
“城外的空气都比城内的清新呢。要是成亲之后,也能住在有山有水的地方就好了。
君尧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远离人群的地方,连喘气都顺畅许多?”
宋承乾此时也沉浸在喜悦之中,毕竟马上就能看到子衿妹妹居住的凌烟阁了。
听到陆子衿的话,他心头一紧。
“偶尔住住呢?”
陆子衿思索了一下,觉得有总比没有强,虽有些失落,却也说道:“那也行。”
毕竟哪家娶了新妇,会允许她长久住在山野之中呢?成了亲,就要尽快诞育子嗣,每日还要晨昏定省……
“嫁人可真麻烦。”
宋承乾立刻坐直了身子,朝着陆子衿的方向倾身过去。
“为何这么说?”
“嫁了人就成了生育工具,而且还要晨昏定省,要是遇到不好的婆母,还要被立规矩……你说这有什么好的?”
宋承乾听了,腰腹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这些事情他都可以让她不必面对。
“你笑什么呀?这有哪里好笑了。”陆子衿看着突然高兴起来的宋承乾,疑惑地问道。
“也许子衿妹妹命好,遇到的夫君不在乎你生几个孩子,也没有会立规矩的婆母呢。”
“希望如此吧。”
陆子衿斜靠在车壁上,脚跟抵着地面,一左一右、一左一右地晃动着。
不准纳妾,不想多生孩子,还不愿听婆母的训斥,在这个朝代,哪家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可算是倒了大霉了吧。
听说大昭朝对于寡妇或者未婚独生女,是允许立女户的,不过独生女必须招婿成亲。
立女户?到时候找个小奶狗?
想到这,陆子衿阴恻恻地坏笑起来。
面对宋承乾问询的眼神,双手捂着脸偷笑,不能说,不能说。
很快,马车就到了山脚下,听到卜一“咦”的一声。
陆子衿抬起手就要撩开车帘伸出头去。
宋承乾赶忙拉住她的胳膊,提醒道:“你的髻。”
陆子衿才想起今日梳的是女子的髻,冒冒地伸出头,被人看到她上了山,引来贼人就不好了。
宋承乾掀开一角,对外问道怎么了,得知去上山的路上重重叠叠很多纸钱,不像是一家送葬。
同一时间有几家一起送葬这种情况很不寻常。
“他大伯,求你,求你,让我们也去吧…求你了…”
“爹…爹…”
山脚下一片乱哄哄,还夹杂着凄厉无比的哭喊声…
陆子衿悄悄弄开一个小缝,看了过去。
原来是一户人家在送葬,所有人都披麻戴孝。
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妇抱着一个o几岁的男人腿,哭着哀求着。
还有个几岁的孩子正在拼命地从一个男子怀里挣扎着离开,嘴里不停地哭喊着爹…
陆子衿看了后坐回了座位上,让卜一赶紧驾车离开。
多年的深山生活经验和留学的经历,让她明白,这种时候不能暴露自己去帮助别人。
她和抹云两个女子住在深山里,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不多时,马车就到了凌烟阁,宋承乾听了陆子衿讲述了冥鸢栾的功效,又见识了玄女阵的迷幻之处,心里放心了很多。
他站在悬崖边,看着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峦,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卷。
“这可真是一处山水宝地啊。”
“承乾哥哥喜欢就好,后面有一处院落,我带你去看看。”
那处院落除了正房之外,还有两个耳房,东西两边各有三间厢房。
“你和羽墨就住这儿吧。”
走到其中一间厢房的时候,陆子衿打开房门,这里是洗漱、沐浴和出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