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医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躺着的宋承佑,宫中众人皆言他性格怪异,施暴成性,然而此刻看来,传闻似乎并非如此。此人竟会因情志不畅而患病,可见所闻未必属实。
“脉搏弦细而不舒展,常有情绪波动,失眠多梦等症状,此乃情志不调所致。
宜调理情绪,解开心结,舒缓心境。
老夫再加两味药,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
小邓子双眼通红,主子夜不能寐,噩梦缠身,贴身伺候的他是知道的。每次主子虐杀完猫狗,方能一夜安睡到天亮,他原以为主子泄出来便好,却未料还是憋出了病。
王御医写完方子递上前,“早晚煎服,今夜给他喂下,让他好生休息,平日里注意切勿过度劳累,好生将养。”
小邓子双手接住药方,道谢后派人送王御医出门。
半个时辰后,丫鬟端来煎好的药,小邓子伺候着喂了下去,又用温水淘了巾帕,给宋承佑擦了脸和手脚。
办完一切后,便伏在床榻边,昏昏地睡了过去。
每次南宫珣像受惊了一样,抽搐一下身体,小邓子都能立即醒来,起来用手在他胸口捋捋,口中念着,“殿下,不怕不怕。”
直到凌晨,南宫珣才睡沉过去。
清晨,明媚阳光散尽了夜间升起的氤氲雾水,几缕阳光洒进屋内。
宋承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中还有刚睡醒的迷茫。他做了个好梦,心口处有那一刹那的松快。
转头就看见了伏在榻前,打着小声呼噜的小邓子。
小邓子一夜未敢睡死,宋承佑刚醒不过几息,他也醒了过来,看到睁着眼的宋承佑,欣喜道:“殿下,你醒啦。”
宋承佑难得没凶他,轻声道:“嗯,我饿了。”
小邓子猛地起身,“我现就去安排。”
宋承佑看着一溜烟跑掉的小邓子,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桌案上很快摆好了小菜和梗米粥,宋承佑简单洗漱了一下,坐到案前。
“安排几个人盯着陆尚书府,她一出门,就赶紧通报”
宋承佑顿了顿,“都到后门看着。”
小邓子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这个“她”是谁,梨园一瞥,主子就盯上了她。也是因为要接近这个陆子衿,主子才让他们演一出追杀他的戏码。为了逼真,主子下令多砍几刀,流了很多血,如今都伤了元气。
“是。”小邓子自知劝不动,只好领命下去安排。
陆子衿是到二进院用的早膳,羽墨不同于府内的下人,自宋承乾离开后,只要在尚书府,都是让羽墨住在那个院子的厢房里,为了让他放心住着,陆子衿让卜一也从后罩房搬了过来,现在就他们二人住在这。
几个人如往常一般同桌用膳,卜一汇报着这两日的细节安排情况。
负责四个草市的毛记摊子的小二已培训到位,卜一参考了上京城的酒楼食肆的迎来送往,优化后自创了一套迎宾接客的规范,并且还给他们在成衣铺买了件同样款式的衣服做工作服围裙是拿着陆子衿的图纸在府里绣庄白嫖的,上面都绣着毛记二字。
因为陆子衿说过虽然是豆腐也要打出一个名头来,要坚守“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特”这个方针,卜一就是这个方针的落实者。
陆子衿写的“毛记”椭圆徽标也做成了两块铁板,出锅的豆腐,百叶,茶干都会被专门两人用铁板烙上“毛记”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