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陆子衿用玉簪熟练地盘了丸子头,换回女装,亦不再以黑灰敷面。
羽墨寻至车马行,又购置一辆普通车厢,且分拨两匹马过去套上。
昨日,他便瞧见小姐在车厢内被挤得腿都难以伸直。
遂安排南宫珣和卜一往后边车上,令南风驾车,自己则来驾驭小姐与抹云所乘之车。
南宫珣与南风主仆二人今日竟是格外好商量,二话不说,便将原车厢之物往新马车上搬移。
若非陆子衿阻拦,他们怕是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搬过去。
陆子衿望着车内多出一大半的空间,满心欢喜,肆意伸出腿来回晃动,只觉这般宽敞舒坦无比。
因有了安全保障,沿途风景优美之处便要停歇一番,腿酸之时也要停下休憩,乃至到了小镇上,即使是那有人烟的小山庄亦要停留。
羽墨对小姐自是百分百依从,只要小姐喊停,他总是第一时间勒停马车,后面跟随的马车也只能随之停下。
“陆子衿,你再这般停停走走,等到了广陵,你那哥哥都考完试了。”
南宫珣望着伸开双臂,对着空中猛吸新鲜空气的陆子衿说道。
陆子衿吸溜了好几口清新的氧气后,回头道:“放心,算着呢。”
南宫珣听得很是无语,原本十五日的路程,硬是走了二十来日,如今紧赶慢赶,也还剩下五日的行程。
南宫珣叫住抹云,让她坐到后面车厢去,而后自己撩起长袍,长腿一蹬,便上了陆子衿的马车。
羽墨当即疾言厉色地让他下来,否则便不驱马。
南宫珣却沉声道:“你若想你家公子进考场前,还能让他二人见上面,就让我坐在这看着你们。”
羽墨无奈,只得捏了捏鼻子认下,一鞭子抽在照夜玉狮子屁股上。
那玉狮子何曾受过这等气,顿时撒蹄狂奔,另一匹枣红色的马可就惨了,没过一会儿便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四脚都在打颤。
羽墨心疼它,不动声色地勒了勒缰绳,将度降了下来。
此时,陆子衿与南宫珣正在车几上对弈。
“你这棋,谁教的?”南宫珣看着那看不出章法的打法问道。
“我外祖教的,我升华了,如何?”陆子衿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向上翘起,勾勒出一抹略带狡黠的弧度。
“乖张异常。”
“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能保住自己吃掉你的子,那就是好棋法。”
南宫珣对于陆子衿的新奇猫论颇为认可,眸色深了深,继续问道:“不拘于手段,达其志可也?”
“是,不拘于手段,但不损他者,足矣。”
“若你处在卫国公府境况,当之如何?”
“换明君或换聚居之地,另谋营生。”
“嗒”的一声,陆子衿放下手执着的白子,封去了黑子的出路。
南宫珣看了一眼棋局,这一子落下,他的势力范围会被进一步压缩,“率土之滨,莫非汉土。”
“地球之大,可不止大昭国”陆子衿现自己不自觉将后世的认知带了出来,咽下了话。
大昭国虽开放了海上贸易,但只是局限于东亚、东南亚、南亚、东非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