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束工作,他回了霍宅,在客厅看到我,神情不变,只是语气淡漠,“你发信息不是说有事,我送你。”
我顺从的点头,“霍阿姨,我先走了,下次再来。”
“别忘了后天去试试婚纱,不合适可以修改,别到了订婚当天闹出乌龙,小琛,你跟小苏一起。”
霍琛面色平淡,“知道了。”
霍明珠啃了口桃子,咕哝,“大哥怎么一脸冷冰冰的,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的就要跟自己女人订婚,应该高兴。”
霍琛说,“你看我哪里像不高兴的样子。”
我起身,挽着他胳膊,“我们走吧,明珠,阿姨,改天见。”
霍明珠对我有了改观,笑嘻嘻挥手,“慢走啊准嫂子。”
这个称呼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开始叫的,好像是上次又像是刚不久前。
出去后,我立即松手,“霍市长,我今天陪老太太唱戏,一小时,给她弹评半小时,老太太精神不错,午后还睡了两小时。”
“你是在跟我汇报工作?”霍琛皱眉。
“不是,就让你知道老太太今天的状态,只要她好好养身体,做个百岁老人还是可以的,老人家现在八十岁,还能再活二十年。”
霍琛低声,“所以你的意思,你准备撂挑子走人?”
我讶然,“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底,这是我应该做的,苏家的案子还要仰赖你帮忙。”
左一句帮忙,右一句应该的,我这么说,他看着不大畅快。
上车的时候,根本没说几句话。
他闭目养神,我也没烦扰他,到了租赁的公寓,我下车,跟他道别,走的很快。
只觉得背后一道复杂的目光停驻。
……
苏家这件事挑出来,对傅家来说是灭顶之灾。
傅淮安老了,衰了,没什么精神,躺在床上气的捶打,“那个贱人,我就知道……”
每说一句,都要喘上几口气,但好像肺部烂了个洞,没办法积攒更多的氧气。
空气中一股腐烂的气味。
傅淮安身上已经寸寸糜烂,他活不了太久,这场免疫力破损的大战,他注定要败。
杨曼已经住院,夫妻俩,倒是难得一致,奔赴黄泉的路上也不寂寞了。
傅青城看着父亲,冷笑,“只是因果循环,当初你能做得出来,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傅淮安嗓子里发出尖锐的哨鸣声,“你说什么呢……傅家的家业是要给你的,你想法子,想法子守住。”
“没用的,这就是报应。”傅寒声走进来,锐利的一句话,让傅淮安气的两眼翻白。
傅家兄弟神色各异。
晚上,姚昕昕找来,她一直以为会嫁给傅青城,婚期拖了两年,还是没个着落。
“青城哥哥,我们现在是一体,你不能不要我。”姚昕昕哭诉。
可她眼泪再多也没用,傅家姚家穷途末路。
如今上头查得严,当初傅淮安做的孽,总要被揭发出来,一旦上头介入调查,傅家很快会肃清财务,有些烂账坏账也会被查清楚。
破产,是迟早的事。
傅青城没理姚昕昕,走到花园,点烟抽了起来。
傅寒声脚步声逼近,兄弟俩坐在花园长凳上,第一次这么交心。
“第一次见苏妍的时候,我就对她感觉不一样,她小小的白白的,像个糯米团子,可怜又可爱,后来接触,她是勾人魂的妖精,我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想她。”
傅寒声笑,打开一个怀表,里面是女孩儿的照片。
“大哥,你看,她怎么都不像苏家的女儿,可她……居然真的是苏家的女儿。”
“我们欠了她一笔血债呢。拿什么偿还,大哥,就算败了家产,都不够。”
傅青城幽幽看着星空,“原来,她一直都在讨要当年失去的东西,清白,冤屈,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