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张巧嘴,能言善辩。
沈锦月以前丝毫没有怀疑过翠玉的衷心,直到那一杯毒茶,细细想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白桃与翠玉相比确实要木讷一些,没有翠玉那么多花言巧语,可是真的论起来,翠玉也只剩下这张嘴,若是真有点儿活要她去做,翠玉推卸的比谁都要快。
就像现在,翠玉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把红糖姜茶的功劳拢到了自己的身上,实际上翠玉根本就不可能费心去煮。
没一会儿白桃就端着红糖姜茶上来了,翠玉远远的瞧见了,甚至走到了门口来接盘子,白桃也毫不设防,直接就把托盘递到了翠玉的手上。
弥补发妻
翠玉麻溜地给沈锦月盛了一碗,“小姐,还是热乎的。”
“白桃,有心了。”
沈锦月端过碗细细品味起来,还是熟悉的味道,上一世被山匪劫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喝到过白桃煮的红糖姜茶了。
翠玉撅起小嘴颇为不满,又让白桃抢了功劳。
傍晚时分,沈锦月正坐在案前看书,孟宴修徘徊了许久还是踏进暮云阁。
翠玉见到世子来欣喜万分,伏礼问好,“世子,少夫人正在屋内看书。”
孟宴修还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翠玉见状,担心世子又走了,赶紧说道:“世子,少夫人如果知道你来了一定欢喜万分。”
孟宴修听罢缓缓进了屋。
白桃眉头颦蹙,“小姐可没说过欢喜那话。”
昨天晚上新婚之夜世子留小姐一人独守空房,让府中多少下人看了笑话,多少人都在说世子这是不喜小姐,看不起商贾之家出身的小姐。
白桃想来都有气,世子这般行为是要将小姐置于何地呀!
翠玉自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好,故作姿态地教训白桃,“白桃,这你就不懂了,小姐心气高自然是不可能宣之于口,可是哪个女人不希望能得到夫君的疼爱呢?”
论口才白桃肯定是说不过翠玉的,翠玉似是想去邀功一样,跟在孟宴修的身后进去。
沈锦月看书看得正入神,完全没有感知到有人来了,直到翠玉说道:“小姐,世子来了。”
沈锦月抬头一看,孟宴修竟然已经到了跟前,她眉头颦蹙,面露不悦之色,“怎么无人通报?”
翠玉傻眼了。
“暮云阁的人也开始没规矩起来了?莫非是忘记了刘妈妈的下场?”
沈锦月看到翠玉跟在孟宴修的身后就已经猜到了,肯定是翠玉这丫头自作主张,到底还有没有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孟宴修开口道:“是我先闯入的,与婢女无关。”
人都进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沈锦月只能道:“翠玉,上茶。”
“世子突然到访,可是有何事吗?”
话说得很是生分,孟宴修不知怎么的,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儿。
孟宴修慢慢吞吞地说道:“听说你处置了母亲身边的刘妈妈。”
那位刘妈妈不仅是孟老夫人的亲近,以前还做过孟宴修的乳母,孟宴修对她也有情分在。
沈锦月微微一笑,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呀!
“真没想到刘妈妈竟然有这么大本事,不过是挨了几板子,竟然让婆母和世子先后上暮云阁来为她讨公道。”
“若是刘妈妈真的犯了大错,自然不能徇私枉法,夫人处置她也无可厚非。”
“哦?那如果只是冒犯我这样的小问题就不能处置了是吗?”沈锦月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从前竟然不知道偌大的毅远侯府一个下人都敢爬到主子的头上作威作福,今天的小错误不惩治,未来犯下大错只能悔之晚矣。
旁人我管不得,可那老妪自称是我暮云阁的人,那我不得不管教一二,世子觉得不妥吗?我本来也不想操这份心,所以婆母已经将刘妈妈领回祥源阁了。”
孟宴修听了竟觉得沈锦月说的也没什么错,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孟宴修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原本他来就不是为刘妈妈的事儿来的。
孟宴修是听说了世子妃上午在请安的时候说起了孟君泽的是事情,他知道母亲做事情一直都天衣无缝,沈锦月不应该知道孟君泽的存在。
可是现在沈锦月知道了,孟宴修的心头涌上了一丝愧疚之情,沈锦月嫁入毅远侯府毫无错出,他却先有了长子,而且昨天晚上也因为无法面对沈锦月和苏玉婉两个女人,导致他喝的伶仃大醉宿在书房,他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这位发妻。
或许,可以让当家主母早日诞下嫡子呢?
沈锦月一点儿也不想看见孟宴修,完全不知道孟宴修这番胡思乱想的心思,她不耐烦地说道:
“听母亲说世子近日研学苦读,锦月就不留世子了,祝愿世子早日金榜题名。”
这是在轰人,孟宴修自缢是读书人,多少还是知礼数的,世子妃心中有气,他也不好勉强,于是拂袖离去。
沈锦月看见孟宴修走了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孟家的人都道貌岸然,就比如孟宴修,沈锦月一直以为自己的相公是这样疏远的性子,直到后面苏玉婉进附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孟宴修和苏玉婉两个人琴瑟和鸣,她才知道原来孟宴修不是木头,只是温柔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翠玉把茶端进来的时候孟宴修已经走了,她好奇地四处张望,“世子呢?”
“他已经走了。”沈锦月淡淡说道。
“以后,不论是谁进暮云阁,都要先通报。”沈锦月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摔,“包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