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琳说话时,沈嘉述正在看视频。画面里,沈泽希手里拿着一张他的照片,定定地看着。
医生一针又一针往他身上扎,他却面无表情,只是一遍一遍用指尖描摹照片上那人的脸。
“我的心理疏导对他一点用没有,还让我挺有挫败感的,这是我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个病人。”
林琳作为心理医生的素养很高,平平淡淡的语气,会不自觉让人静下来,认真地听她说话。
沈嘉述没有插话,一直在安安静静听她说。
“后来他出院了,不是因为病好了,而是听说有你的消息了,回到国内,这还是第一次找我。”
沈嘉述舔了舔干燥的唇,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轻声问她,“为什么现在又要找你?”
他还以为沈泽希昨天晚上的话是胡说的。
林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他跟我说,感觉自己的情况更严重了,怕会伤到你。”
“但我也只能采取一些方法,让他可以短暂地好好休息一会儿,治标不治本,作用并不大。”
“你是他的症结,只有你能解开他的心结。”
“他现在在哪里?”
林琳抬头往上看,“每次治疗他都会选择那个房间,你可以亲自去看看,一切都会明白的。”
沈嘉述想起来,那个房间,沈泽希不让任何人进去,连他也不行,说里头又脏又乱,没收拾。
他当时没有多想,信以为真了,现在回过头仔细想想,偌大的房子,怎么会独独那里没收拾。
送走林琳后,沈嘉述上楼,推开紧闭的房门。
脚步一顿,愣在原地,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满屋子都是他的照片,各种角度,近景远景。
墙上的屏幕正在无声播放着和他有关的视频,甚至一些只是看得见人影的模糊监控画面。
房间里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光,压抑又沉闷,只有屏幕明明灭灭的光在闪烁。
他深吸一口气才走进去,压低走路的动静。
沈泽希闭着眼,倚在沙发上,似乎是在休息。
即使是睡觉的时候,眉头也是紧皱的,一脸凝重严肃,好像梦到是不开心的,让他生气的事。
沈嘉述看着那些照片,心口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每多走一步,那种感觉更强烈。
既生气,又无奈,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分开的五年,对两人都是一场漫长的折磨。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沈泽希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