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今天穿的睡衣领口比较松大。
她敛下颦抖的眼睫,半晌,默默转过了身。小手一捋,把黑发全都归到胸前,露出细白后颈。
祁醒眼神愈深,眼尾薄薄的褶有扬起的迹象。
书房唯一一面落地的玻璃窗承接着明透的月光,蟾光打在女孩瘦弱的身板上,月光将她的耳廓照得透明,泛出漂亮的血色。
下一刻在他眼前,女孩扯着领口,一点点往下放,露出一侧的光洁肩头。
细腻如玉的白皙扎进他眼底。
祁醒捏着药膏瓶子的手暗自发力,摩挲中泛白。
叶伏秋继续往下拉,直到露出磕伤的后背左侧马上停手,点到为止。
她身上有些瘦,含胸的时候背部蝴蝶骨浮动,让他挪不开眼。
磕伤在肩胛骨附近,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白皙皮肤上就已经透出了紫色的淤青,看着骇人。
身后一直没动静,皮肤暴露在有些凉的空气里,让叶伏秋更止不住战栗,她小声问:“……能看见了吗?”
祁醒“嗯”了一声,“先冰敷。”说完,把冰袋裹上丝巾,贴了上去。
叶伏秋“嘶”地抽气出声,被凉得弓起了背,弱无可依地抓紧了沙发上的毯子。
她后背漂亮的脊沟在下意识的扭动躲避中灵活动态,惹得祁醒眉心泛痒。
“特别疼?”他问。
叶伏秋忍着,嗓音变得很软,尾音有些不稳:“嗯……”
“就是,好凉……”
她开始能感觉到身后男人的吐息,不知怎的比刚刚重了好多,若有若无地漫在她皮肤上。
叶伏秋闭眼,努力克制身体怪异的躁动。
冰敷需要时间,两人一前一后这么坐着,陷入安静。
趁着这会儿相对无言,叶伏秋开口:“你……自残,原来这么不受控制的。”
“你这样究竟有多久了?”
“从小的毛病。”祁醒维持着举着冰袋的动作,十几分钟过去一下都没动过,语气平和:“近几年变成这样儿的。”
“没办法吗?”她问。
祁醒直说:“目前没找到。”
“那也不该连梅阿姨都瞒着,她是你最应该依赖的人啊。”
“有用吗?”
“告诉她,她帮不上我,只能是白白自责,每天吃不好睡不着。没必要。”
他说:“这种场面一次就够了。”
因为听温莉姐姐说过祁醒以前的事,所以她很容易分析他话里的深意。
他为什么这么难以捉摸。
说他有情,他却连家人朋友都不愿意依赖,只一句对方帮不上忙,就对他本该得到的关照不屑一顾。
说他无情,他却是不愿意家人再因为他的事伤心发愁,宁愿费力埋藏所有线索。
叶伏秋心口渡上慌乱,直接说:“可是,可是放任不管的话,万一哪天伤到要命的地方,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