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是他唯一的亲人!那是他的舅舅!凭什么被那个贱种偷了去!
季景从来没跟舅舅透露过自己的想法,但以前他坚定地认为舅舅会毫不迟疑地站在他这边,可是……如果这个贱人勾引了舅舅呢?
如若舅舅不愿意支持他呢?如若舅舅要和他站在对立方呢?
季景几乎不敢想象。
舅舅……会不会满脸失望地看着他,冰冷地吐出令他血液凝固的话语?
季景一想到这样的情景,便感到呼吸急促得紧,他不知道舅舅过来会是怎样的神态,因此只能焦急地等待。
在三人漫长的,无声的拉锯战中,殿门被缓缓打开了。
季景抬起头,正看见他心心念念的舅舅走了过来,紧皱着眉头一副不虞的模样。
季景的心紧紧缩住了,他的指甲掐的这样用力,使手掌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红印。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颓丧地闭上了嘴。
楚寻声走进了殿内,三道视线齐齐聚在他身上,他先上前将绑着外甥的麻绳松了松,又啪一声跪在了地上。
跪地的声音很清脆,在肃穆的大殿里回响了一声。
高高坐在殿堂之上的帝王快步下来虚虚扶住他,“爱卿不必跪。”
楚寻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臣的外甥犯了错,是臣管教不力,臣应当一同受罚。”
季景瞪大了眼睛,出声道:“舅舅……”
楚寻声止住他的话头,继续看着帝王幽深的仿佛翻滚着墨云的眼眸,朗声道:“臣的姐姐将小景托付给臣,一切罪责,臣都该担当起责任。”
季宴怒极反笑,声音极为冰冷,“爱卿想要怎么担责?”
楚寻声朗声回道:“带着小景回永州,此生不复入京。”
他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几人微弱的呼吸声,此时若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精准捕捉。
吓人的死寂。
楚寻声丢给季景一个不用怕的眼神。
陛下不会让我们走的,放心吧小景,你的大业还是可以开展的。
果然,季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猛地一甩袖子,桌子上摆着的东西劈里啪啦掉落下来,昭示着帝王盛怒的心情。
好一个此生不复入京!这样一个粗壮蠢笨的景王,也值得你这样费劲心思对待?难道你心里只有这个狗屁季景?莫非小木屋里这么多时日在你心里全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算不在意季宴这个人,阿言在你心里又算什么?一个可以随时抛弃、养在屋子里可以随时逗弄一下的美人?
季宴的心仿佛被凌迟般疼痛,怒意叫嚣着涌向神经末端,使他的血液都滚烫起来。
孤决不会允许你把孤一下子忘掉,与这你的亲亲外甥一起在外面逍遥快活!
“不必。”季宴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又冷声问道:“楚大人对自己的君主莫非没有一点感情?”
楚寻声一板一眼地回答:“臣对陛下之心,日月可昭。”
日月可昭的毫无感情么?
呵。
帝王冷笑了一声,“既然爱卿一心想要替自己的外甥受罚,那孤就罚你——
他凑到楚寻声耳边,漆黑的眼眸沉沉的,仿佛在酝酿什么风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就罚你取悦孤,如果孤高兴了,就不追究景王的过错,”
第020章权谋文里的谋逆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