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全良和许长顺差点没打起来。
县里来的调查组雷厉风行的查封了屯里的供销社。
要不是佟全良的侄儿佟海生主动出头顶罪,说多余的票都是自已办的,佟全良差点被直接拉下马。
这年月办案的人都没那么细致,在询问的过程中竟然让佟全良看到了那封举报信。
那种字迹佟全良能不认识?
调查组刚带走佟海生,佟全良就跳着脚骂许长顺。
许长顺也是个驴脾气,是个只能顺着撸的货,直接摔了佟海生的茶碗。
两人一撕破脸,队里立即什么事都干不成。
比如两个村子都在忙着春耕,可佟全良硬要黑岭子村按时开会学习这学习那的,把许长顺气得七窍冒烟。
许长顺也不是吃素的,他是大队长,生产的事他说了算。
也不知是谁给他出的主意,竟然让旗口村出一百亩地来试种稻米。
两边村里立即闹得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小张同志终于从湿地里出来劝和。
两位老同志都别吵了,开会学习的事还是让我们这些知青来吧,这个,稻米也由我们种,反正我们大部分都是南方人。
佟全良和许长顺本来不想答应,主要是不想欠张宏城的人情,可村民们都不干。
你们两姓这么耗着,耽误的可是大家一年的生计!
于是乎,知青点种稻米的决定被张宏城轻易的拿到手里。
甚至佟全良还不得不默认,他自已在一段时间内不会用组织学习的借口来干扰知青们。
其实在这个时候,知青点的一百亩水田已经被插了一半。
知青们还雄心勃勃的还想把驻军留下的那些地也插上一部分。
“秋收后要是能给家里寄一大袋稻米回去,家里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这是所有知青在田里流汗的时候都在梦想的事情。
知青们一个月的口粮堪堪吃完,水稻插秧也基本完成。
除了他们知青点的一百亩水田外,他们还偷偷把驻军留下的地插了一百多亩。
张宏城觉得自已肯定黑了不少。
春种完毕,张宏城这回领着人去队部仓库借粮,佟全良和许长顺的脸色都和顺了很多。
没办法。
两人之间的意见越来越大,有些事只能靠张宏城来和稀泥。
尤其是小张同志如果支持许长顺的话,就连佟全良也得吃瘪。
小组投票二比一,他不能蛮横的一味一票否决吧?
许长顺巴不得抓住这个借口再告他一状。
张宏城带着知青们一口气借了两个月的粮食,佟全良和许长顺都咬着牙认了。
五月底六月初是东北田间最忙的时候,但湿地这边已经提前进入了农闲。
张宏城领着人拉着改造过的渔网,浩浩荡荡的来到湿地最深的一片水域。
题外话:湿地平均水深50CM。
虽然是小半张破拖网,但也足够大。
被叠成了三层后依然比张宏城见过的南方渔网都要大很多。
只不过三层叠加的拖网网眼变小了很多。
一处大约十米多宽的水洼两岸,六个男知青一起用力,扯着渔网在水里兜着往一边跑。
(渔网十米,加上两端的绳子差不多二十多米,不是可以缩口的那种。)
他们手里的绳子逐渐拉紧,十米长的渔网完全沉入水中,随着他们的奔跑,大量的鱼儿惊慌的跳出水面,一片沸腾。
养活了无数水鸟野兽的湿地水中生活着大量的鱼类和虾。
第一网上岸,六个男知青竟然一时还拉不上来。
最后还是跟来的女知青们上前帮忙,才把这一网收获给拖上岸。
四十多条大小鱼儿在泥地上乱蹦,更多的是东北的特产蝲蛄。
蝲蛄是一种河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