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传来压抑而隐忍的声音。
是萧禀。
萧禀本应在永乐帝的宫殿中。
他一直忙到夜间才独自踱步进了这座空旷的帝王寝宫。
除了更大,与萧国的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冰冷孤独。
身边的兵士唤来军医时,萧禀才察觉到自己受伤了。
在军阵中因为想要见姜越的心太迫切他几乎是任凭伤不了性命的刀剑砍在身上,只为了能更快一些。
身上伤口太多衣服已经无法正常脱下,老军医用了剪刀才将那些带血的衣物一片一片剪下来。
因为时间太久有些布料已经与伤口的血肉混合,老军医看着狰狞的伤口直感觉无法下手。
“陛下,忍着些。”
他出声提醒道,然后眼疾手快的手快的扯下那一片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料。
但预想中的痛呼声并没有出现,面前似乎连一点动静也无。
他抬头去看,就见自家陛下不知在想什么,正呆呆的望着门口出神。
今日看着陛下冲阵的模样,当真是铜筋铁骨无所顾忌,如今怎么连疼都不知道了。
大约成大事者必有一番这样的气概?
老军医想不明白。
但萧禀明白。
身上的伤他不在意,不过是些血肉迟早会长回来。
可她的心呢,她的心要是跟着别人走了,自己怎么办?
包扎好伤口的萧禀在军医的千叮咛万嘱咐下躺在床上。
殿中满是潮湿的气味,殿外正下着瓢泼大雨。
等着天亮的滋味真难受啊。
不,他等不了了。
有些事若是在凡间他没有机会,那么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了。
就这样萧禀披了一件袍子没带任何人冲进了雨幕中。
他要见她,要快点见到她,然后将一颗心拿给她看,告诉她自己的心并不比任何人的差。
看到姜越在黑暗中坐在榻边的身影,萧禀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这一幕。
他只是想抱一抱她,抱一下也好。
浓重的雨水味道和血腥味道灌满了姜越的鼻腔。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萧禀,但这血腥味也太重了。
她已经失去了凌渊,没法接受萧禀再出现任何意外。
之前双腿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是打不完的仗,怎么吃得消。
姜越挣扎着想动,她要看看萧禀的伤口。
没想到身后的人一个战栗,然后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师尊别动,让我抱抱好不好,就一会,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