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好?”白溪问道。
“就是咱们四个人这样一起吃饭,真好。”温卿山说,“爸爸妈妈在天上看到,一定也很欣慰。”
听她这样说,温行野原本酝酿的不怎么好听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放下碗筷,郑重地看着对面二人,“要谈就好好谈,别再搞什么莫名消失的事情了。”
“哥,他当年有苦衷的。”
贺北望捏了下温卿山的手,示意她不用再说,“哥,我知道了,如果我让卿山不高兴了,随便你怎么骂我都行。”
“情侣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白溪开始打圆场,“我们始终是旁人,感情终究需要你们自己维系,我呢,就只有一句叮嘱,有什么问题都要及时沟通解决,情侣不要有隔夜仇。”
“你俩都是第一次谈恋爱,谁都不是完美的,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摩擦在所难免,总之就是有误会就解释,做错事就道歉,喜欢就表达,想要什么就沟通,别长了嘴又不用。”温行野说。
“哥总算说了点有营养的话了。”温卿山给他夹了块大蒜,“哥,这是我孝敬你的。”
温行野:“……”
一顿饭吃完,贺北望手脚麻利地把餐桌收拾了。
白溪是个细腻的人,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午饭后,她跟温卿山回对面休息,两人躺在一块儿,谁也没有睡着。
“小卿啊。”
“嫂子。”
“感觉我们好多年没有这样一块放松地躺着了。”白溪望着天花板开始回忆,“上一次一起休息,还是给爸妈守完灵的第二天。”
“嫂子,你和哥哥这次赶过来,其实并不是想考察贺北望,对吧?”
白溪笑了,“考察啥啊,你哥听说你谈了一个同单位的同事,第一反应是高兴,其次才开始担心,但是他的担心并不是不信任你选人的眼光,而是怕你没谈过恋爱,容易受伤。”
“那现在你们还担心吗?”
“不担心。”白溪说,“我一直都相信你,贺北望这人,就我今天观察下来,我觉得值得你喜欢。卿山,在你眼中,贺北望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很酷。”
“酷?”
温卿山侧过身子,和白溪对视,“对,就是酷。把自己热爱的事情做到极致,很酷。工作之余就尽情享受生活,很酷。独自撑过很多难熬的时光,很酷。勇敢跟喜欢的人表达爱意,也很酷。”
“那这样看来,卿山,你也是很酷的女子。”
“嫂子,我们都是。”
白溪跟温行野在一起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闹过矛盾,他俩性格相差太大,温行野表面温和,其实骨子里很犟,认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而白溪总是很包容,谁和她相处都会觉得舒服。
以前,温卿山也以为在他俩的关系中,温行野是占主导地位的。
直到有一天,白溪跟温行野吵架后,毅然决然搬离了温家,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温行野这才知道,原来白溪在结婚前就为自己置办了一套50平米的小房子。
白溪是独生子女,家里也就小康水平,攒了十几年才凑齐全款,但这事,温行野并不知情,而白溪也没提过。
两人的矛盾因为这套房子又加重了。温行野质疑她是不是从来没坚定地相信过自己,所以才会留有退路。
那场争执,温卿山也在,她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俩夫妻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保持冷静。
白溪是最冷静的,她坦荡地回应温行野的质疑,“我给自己准备这套房子,就是怕有今天这样的情况。无论你怎么猜疑我,我最先的动机并不是要给自己找退路,而是给彼此一点冷静的空间。我们再怎么亲密,也需要独处的空间。”
温行野所有的倔强在白溪这里都会被轻易化解。
在温卿山眼中,自家这个看着很好说话的嫂子,其实也是个很酷的人。
真正强大的人,从来不是逃避矛盾,而是直面所有的爱与怨。
“嫂子,关于恋人相处的问题,以后我还要多向你请教。”温卿山说。
白溪却摇摇头,“其实,所有问题的最佳解决方式就是,彼此相爱。”
“嫂子,假设,我只是假设。”温卿山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不爱哥哥了怎么办?”
“那就离开。”白溪说,“可能我比较理想主义,仅靠责任感或者一张结婚证维系的婚姻我是不要的,如果他不爱我了,或者我不爱他了,那就一拍两散。难受就难受,痛就痛,没什么大不了的。”
月光
温行野和白溪离开甘肃的前一天,在贺北望和温卿山的陪同下去了兰州。
贺兰因一早收到消息,店也不开了,叫上贺云朗一块去菜市买菜,两人忙活了一上午,就连贺连亭偷吃了两个雪糕都没看见。
“妈,他们那边就四个人,不用做这么多菜吧。”贺云朗看着满满一厨房的食材,有些惶恐,“或者我们干脆直接弄个汤锅,方便些。”
“大夏天吃什么汤锅。”贺兰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去去去,把空调再调低一些,热得很。”
“好吧。”
贺兰因本以为他们过来应该已经12点后了,她跟贺云朗刚好能把饭菜做好,没想到11点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贺云朗打开门,“舅舅,卿山。”他的目光移到两人身后,“行野哥,白溪姐。”
“这辈分怎么奇奇怪怪的。”白溪笑道,“小贺,你侄子怎么看上去比你小不了多少?”
“我爸妈很晚才生的我。”贺北望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