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这片区域治安条件落后所赐,周围一个监控都找不着,等于凶手离开合欢酒店后就再没人见过他。但梁新巧从许玖那获知了目前的调查情况,知道凶手的身材体格和死者有很大的差距,他一个人拖尸块走非常吃力,要想成功逃离现场必须有交通工具。
那么,无论他的工具是什么,他拖着箱子走过去,从里面渗透出来的血液会越来越多,在他离开的时候肯定会形成一小片集中滴落的血迹。
痕检员依言照做,可她不太明白的是就算找到集中滴落的血迹,能判断凶手把行李箱放到交通工具里的位置,可这依然无法判断他到底是用了什么交通工具啊?离这里最近的监控在一公里外的大路上,那条路路过的车很多,没办法筛选。
梁新巧却说:“是无法判断具体的工具,但通过确定这样的血迹至少能判断一件事,凶手到底是搬运尸体离开了这里,还是把尸体扔在了这片人迹罕至的荒废区域里。”
合欢酒店所在的这条巷子是东西向的,顺着土路走出来是南北向的石灰地,梁新巧心里更倾向于凶手应该是把尸体丢弃在了这片区域里。
“梁工,快来看!”
梁新巧现阶段的职称是痕迹检验工程师,所以每次外出协助办案,姐妹单位的同事不熟悉的会称呼她为“梁工”。
“这边出现了集中滴落的血迹。”
梁新巧小跑过去,在痕检员所指的位置蹲下,一共有四滴血迹滴落在此处,想来凶手当时在这里有过停留。她抬起头往前指:“沿着这条路看看。”
往前走了几步,梁新巧再次蹲下,拿出放大镜观察地上的血迹,沉吟道:“圆形的血迹,周边毛刺比之前大很多……凶手的工具很可能是一辆自行车或电动车……电动车的可能性大,自行车对体力的要求有点儿高。”
她按下蓝牙通讯器,道:“凶手应该使用电动车将装有尸块的箱子转移,大概率就在这片废弃区域里,再往前走血迹会越来越少,还是麻烦你们在这片增加搜查力度了。”
市局的痕检员讪讪道:“血迹这个确实是我们昨天疏忽了,如果顺着滑轮印里面的血迹再仔细找找的话昨天可能就找到剩余尸块了。”
梁新巧冲她笑笑,鼓励说:“没事,经验都是要积累的,你们已经很棒了。”
……
2月15号下午一点,案件有了第一次突破,在梁新巧圈定的范围内,市局侦查员找到了一个黑色登机箱,里面是剩余的尸块,包括躯干、骨盆右腿右臂。
现场拍过照片后,箱子被送去法医解剖室,箱子打开后,在场三人同时皱起眉。
叶竹西本能捂了下鼻子,凝眉道:“这个凶手好像还有强迫症。”
狭小的登机箱里,整齐又拥挤的码放着剩下的尸块,很难想象一个180以上的强壮男人死后被切成这么多块然后塞进这么小一个登机箱里。当然,他的头颅和左臂左腿还是塞不进去,被行凶人故意遗忘在了死亡之地。
为什么说凶手有强迫症呢?只要看过这个箱子里码放的有多么整齐就能明白了,躯干被砍成两半,整齐码放在一边,骨盆和右臂右腿摆在另外一边,甚至连某样东西都摆的很认真,严丝合缝。
叶竹西拍照记录下箱子里的样子,然后许玖和程怡才把尸块一一取出,和之前的几个部位摆放在一起,终于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人。
程怡把死者骨盆摆好,说:“生|殖|器被完好切下来摆在骨盆下边,我感觉不出凶手对‘性’的需求或敌意……”
叶竹西皱眉,好像十分嫌弃:“都男的了……”
程怡笑道:“男的怎么了,死者可是跟着凶手去了情侣酒店,大概率就是个男同吧。凶手没准儿是专门杀男同的,恐同或者专门针对男同……听你们说酒店老板形容凶手疑似未成年,没准儿是被男同侵犯过或怎样的。”
“可你不是说他对‘性’没有恨意么?”
程怡耸耸肩,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确定死因吧,其他的待会儿再说。”许玖拿着手术刀,看了眼叶竹西,问道:“你要看么?”
叶竹西点头道:“没事,我观摩一下。”
许玖倒是不劝她,手术刀毫不犹豫切开死者的胸腔:“从体表看没有其他外伤,死因是捂死的可能性更大了。但四肢,胸膛,皆没有看到三伤,就说明凶手并未捆绑、控制死者,以目击者所说的体型差来看,我认为凶手大概率还是下药了。”
她伸手直接掏出死者的内脏,一次放进旁边的盘子里,程怡拿去先称重再制作切片送去进行毒物检测。
“内脏淤血、心血不凝,可以确定是死于机械性窒息。再根据之前发现的牙龈出血等症状,凶手是把他捂死的。”
情6
“死者名叫潘正,今年32岁,曾任连港市体校足球队教练,一年前因为左腿腿伤越来越严重无法继续任教,体校就把他从教练场上撤了下来安排进了后勤工作。”
毕胜和庞雁带人跑了好几家医院,最后在连港市三院找到了死者的身份。
“三年前潘正在球场上踢球左腿骨折,那之后就一直在市三院骨科就诊,先后做了两次手术还有大大小小的治疗。我们找到他的主治医师询问,医生只了解他的病情,对他平时的生活不了解,不过我们去他工作单位要到了他的个人资料。”
许玖拿过档案翻看,潘正户籍在连港,家里就他一人,继承了双亲留下的三套房子和遗产,总价值在千万以上,算是挺富裕的一人,体校的工作就是他自己找个事干,再加上他挺喜欢足球的,一干就是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