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枝听到声音后立马抬头,眼镜片下露出笑眼,跟呆若木鸡的刘寇言相比,他似乎早就料想到他们俩会这么相遇:“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废话,当然意外了。刘寇言呆滞地望着原枝,心里有什么东西像发动机那样轰轰作响,他指着原枝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枝笑眯眯地回答:“我会魔法。”
刘寇言无语了一下,轻轻踢了前轮,也不知道在撒什么气:“……认真问你呢。”
原枝稍微收嘴角,但也是在笑:“怎么办呢,我就是来了。”
“你没去那边?还是你去了然后过来找我了。”刘寇言问。
这是特地来找他的还是……
“我当然去了啊,不然怎么给你打包,哦,我还回家了一趟,把菜都放在我家了。啧啧,那虾还不错,老贵了,帮你抢了三只,你一定得尝尝,”原枝像是在说直起身子,推了一下眼镜后搓搓肩膀,雾气从他嘴里哈出来,“能走了吗?冷死我了。”
“谁让你等了,”刘寇言说完,突然想到在考试之前原枝发消息问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之前问他地址,“难道你从那个时候就这打算了?”
“算是吧,谁让你可怜巴巴的,爸妈上班,独自考试,那么卑微,”原枝稍微有些自豪地说,“你可不要被我感动到,千万别哭,我没带纸。”
原枝摸着口袋,把内芯都掏出来,示意自己没有说谎。
刘寇言非但没有想哭的想法,反而比之前都要放松地问:“你没关系吗?”
“什么关系?”原枝迷糊地看着他。
“你突然就这么走了,不怕他们说你吗?”刘寇言的手在不知什么时候攥成了拳头。
“不会啊,我跟李连说了要来找你,他还让我多打包几个菜。而且……”原枝顿了顿,“想见你是我的个人意愿,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随着心里希望的答案被面前的人一句句说出来,刘寇言身上被羽绒服包裹的皮肤却好像垫了十几个暖宝宝逐渐升温。
羽绒服怎么会这么热?
“想见你是我的个人意愿。”
原枝的声音不轻不重,与平时一样平淡如水,并无多大起伏。
在二元店的招呼声中还显得有些淡薄,可刘寇言却觉得句句有力,特别是最后的那句轻声的反问——嗯?对吧?
伴随视线,从双瞳渗入心脏。
刘寇言拉低帽子,企图遮住自己开始发烫的耳朵。
“一句话,要不要吃,”自行车上的人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催促他,“要吃就跟我走。”
“要!等我把车骑过来,”刘寇言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骑上他的自行车来到原枝旁边,“走吧。”
冬日骑车就像与冷风面对面,原枝嘀咕着像刀剌眼睛,刘寇言却觉得这些风正好让他清醒。
桥五路的红灯很漫长,都有理由怀疑路边干巴的树枝是被红灯活活熬死的。
他们俩停在最前面,原枝先跟他搭话问他成绩什么时候下来,他回答三个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