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卷宗记载,那些男子大多都是地方上的青年壮汉,各个都能自立门户,所以不愿婚配入女子后宅,死前全都曾配过阴婚以逃避征兵令最离奇的是事后仵作验尸,均在死者房间里闻到了淡淡的奶水味道”
俞三省谈及案件时眼睛都在发光,令苏明卿霎时想到了苏叶泽分析少年失踪案时那专注又认真的模样。
俞三省继续碎碎念将案情说的唾沫横飞,各种未经证实的猜测也列了数条,苏明卿的心思却飞到了车窗外,一直注视着街边各色卖玩意的小摊,没一会儿她便下令停车。下车后苏明卿带着两名侍女跟俞三省,又从街头一路买到街尾。
各种零碎小玩意包括但不限于:头顶珠翠的泥塑娃娃,肥猪麦芽糖棒棒,蹴鞠,鸡毛毽子,一套装饰用的小弓箭,渔具,拨浪鼓,炎京夜市卖的最好的话本子,用碧玉雕刻的一整套叶子戏,用玛瑙做的围棋子,竹篓子里挑着的玉雕小蛐蛐,桂花白兔小花灯,男士的腰间玲珑玉带
起初俞三省还不好意思,以为苏明卿是要送给自己,毕竟她每兴冲冲买下一件,都要问他一句:“俞少卿,这样东西你觉得喜欢,好玩吗?”
但凡他说一句不错,苏明卿立刻买下。
俞三省脸都红了,实在不忍那两名侍女手上的盒子越来越多:“还是卑职来拿吧,千岁,您这也太客气了。”
“等等!”苏明卿让侍女们将东西全都装回马车,对他一笑:“俞大人,刚才那些本宫挑的本宫要带回宫中,其他你喜欢的你再挑,本宫全部买下。”
俞三省已经饥肠辘辘,这时哪里还想再从头挑一遍,立刻说:“千岁定然饿了,咱们还是先去酒楼吧。”
苏明卿从善如流终于上了马车,从东营城头到古塔街的德胜酒楼明明只有三条街,却被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
等终于抵达酒楼,苏明卿刚坐下没吃几口后便忽然道:“俞大人,本宫近日在节食,太医说未时不宜进食,最好等到酉时若肚子实在饿了,再吃点垫垫。时间不早,本宫得早些回去了。”
晚饭戛然而止。
苏明卿又赞菜色不错还是很承他的情,单令酒楼后厨一样各做了份新的必点菜品脆皮烤鸭跟辣酱烧鸡等打包带回宫中。
最后甚至还又夸赞他将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大理寺工作中,是难得的人才:“本宫对你今日提的那个什么,啊对了,奶水案有点兴趣,俞大人能否将卷宗借与本宫参详一下?”
“这,这是大理寺还没分配的案件,不一定是卑职来查,卑职无权限将原始卷宗直接交给您。”
“俞大人的原则我很欣赏,大炎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中直之臣。”
俞三省愈发激动,忙从身后的牛皮包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她:“但这本卑职自己写的疑点笔记记录了全部案件情况,千岁若不嫌弃,就先看这个。”
“好,本宫果然没看错人。”苏明卿毫无推辞,立刻微笑着接过那本笔记,转身上了马车。
“千岁,一路走好。”俞三省站在德胜酒楼门口,遥遥朝马车挥手。
等到苏明卿的马车走远,俞三省从摄政王褒奖的话语中缓过神来才想起自己鼓起勇气请摄政王吃饭,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问她:炎月十六年,随卓青进京赴宫中得胜宴,在御花园的听荷池中救了年幼时的我,那个蒙面少女是千岁您吗?
夜色如水,东宫寝殿的烛光映照出“皇太女”略显落寞的侧脸。
叶泽站在满满一大衣箱子,弓箭,玩具,还有糖人,面人,果子,拨浪鼓,小灯笼,话本子,玉蛐蛐以及两只热腾腾的脆皮烤鸭并辣酱烧鸡面前,脸上看不出喜怒。
“太女殿下,这些都是摄政王千岁刚令人送来的。”兰香在旁边微微一福,打开装着衣服的木箱,一件件拎起里面各色艳丽男装朝他一一展示:“千岁说了,这里面所有的衣物您在寝宫无人时可以穿。”
另一名侍女上前,将手中托盘朝他一展,全是各色玩意儿,木雕的小马,泥塑娃娃,还有铜制的小陀螺,兔子灯
又一个侍女上前,托盘里放着蹴鞠,鸡毛毽子,小弓箭,叶子戏,围棋
兰香笑吟吟凑到他跟前,低声道:“千岁说了,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她挑过的打发时间的小玩意,殿下若喜欢就都留下。”
叶泽伸手拎了面前托盘里最中间那个被吊在竹笼中的玉蛐蛐来到眼前打量:“天冷了没有活蛐蛐,弄个石头的送与本宫玩,千岁倒是有心。只是石头终究是石头,不是活物,听不见响又有什么趣味。”说罢将那小竹篓扔回托盘。
紧接他的目光又扫向另一个托盘,拿起里面一套小弓箭:“这是儿童玩具吧,连箭簇都没有,千岁是想让本宫缩回到三岁时什么都不懂的懵懂状态,幼稚!”
兰香一怔:“那,这蹴鞠呢,许多男子都喜欢的。”
叶泽嘲讽一笑:“本宫这宫里,有几个伺候的男子呢?再说,蹴鞠是群体游戏,你们都会踢吗?”
几名侍女齐齐垂头,摇了摇。
叶泽目光扫过面前这一大堆莫名奇妙的礼物,虽然第一次收到女人送的礼物应该很开心,但他现在心里却说不出的失落。
礼物么,不都应该一件件收,一件件送。苏明卿这样子成堆的往人脑袋上砸,倒像是上赶着完成什么任务似得。
而且最令人不爽的是:“她人呢,即要送礼,怎么不亲自来。”
兰香忙道:“回殿下,千岁她今日有政务缠身,故而不能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