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宋自觉没趣,说:“好了,你刚退烧,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多休息,陈冉晚点过来看你。”
她倒希望陈冉别来。
她不想被陈冉看笑话。
……
陈冉到底还是来了,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文件袋,进门脸色就不善,把那文件袋丢在床上,刚好碰到她的腿。
陈冉上下扫她一圈,说:“阿棠,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今天这样的?”
许棠睡了一天,意识清醒了些,说:“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恨我,恨我用那傻子来要挟你,不然我们现在起码还可以算得上是朋友。”
“许棠,我把你绑在身边,你要不恨我,才怪了是吧?”
许棠有力气说话了,摇了下头,说:“不恨你,恨我而已。我要是不那么任性,不去招惹他,周河不会死。”
陈冉嗤了一声:“明郁死的时候你也没掉一滴眼泪,你不是没心肝吗,怎么也会有伤心的一天。”
明郁当时出车祸去世,许棠连葬礼都没出席,陈冉后面去找过她,她也是该玩玩该吃吃,没有一点点伤心的样子。
他知道明郁和她关系不好,但明郁死了,她一个做姐姐的一点都没伤心,他们的关系得多恶劣,许棠才这么没心。
许棠没替自己辩解,陈冉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没力气。
“你就不想看看,那个文件袋里都是什么?”
陈冉当着她的面拆了文件袋,拿出几张A4纸,逐字逐句念:“周衍,三十岁,男,未婚……”
他还没读完,许棠立刻瞪着:“你找人调查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为什么不能调查他,我女朋友生病住院,他细心体贴照顾你两天,衣不解带,还送你回家,照顾你到家里头去,你真当我蠢,什么都不知道?”
“老子头都要长草原了,你什么都没说,我问你了,你住院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生病的第一时间不是告诉我,而是让别的男人照顾你?嗯?还有,他什么时候来的江城,这么快旧情复燃了,许棠,真他妈有你的!”
陈冉这会真被气到了,他猛地踹床头柜,发出巨大的声音,连着病床都跟着晃了几下。
许棠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即便如此,她表现还是很平静,毫无波澜的眼睛望着他,忽然咧嘴笑了声:“你都找人查我了,我说的话你会信吗,也对,你也不是第一次调查,这附和你的作风。”
她说着又咳了几声,咳的脸色发白,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陈冉知道她在生病,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好好跟她谈,一切有转机,只要司微的事没完,她就会留在他身边,起码目前是这样的。
可她每次只会呛他,不会对他低头,就算难得一次低头,可那态度也不是低头示好的意思。
她不懂,只要她稍微对他服个软,低个头,在撒撒娇,不管怎么作,他都吃她这套。
可她没有。
她也会对男人撒娇,也许,只有那个叫周衍的。
陈冉越想是越嫉妒,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被她拿捏住了死穴。
陈冉嘲讽的笑:“我要是不找人调查,我还不知道你们又勾搭在一块,怎么,还是觉得他好,我坏?”
许棠目光幽幽直视他,不躲不闪,没有一点心虚的意思。
“你就告诉我,他在医院怎么照顾你的,我也会!”
孟宋在陈冉发完脾气就过来了,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他怕陈冉真来脾气,对小姑娘动手,小姑娘生着病,万一搞出人命可不好了,这样一想,他只能硬着头皮敲门进去,连忙制止陈冉,说:“别生气,小两口有事就坐下来好好谈,这样吵是没有结果的。”
小姑娘眼睛红的不行,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孟宋连忙过去检查许棠手背的针管有没有走位什么的,回头又怒斥陈冉:“你说你,大白天发什么神经,你小媳妇这身体可经不住折腾,再折腾别来我这治,引发肺炎再搞个什么病,我看你去哪里哭!”
陈冉被当头一棒,瞬间冷静了些,又看到许棠手背上的针管,还有她那惨白的脸色,心里密密麻麻被啃噬,最后头也不回就出了病房。
孟宋把地上的文件夹和A4纸捡起来,匆忙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看到了周衍的照片和姓名,楞了一下,顿时脑补了一场情感大剧,而后幽幽叹了口气,心想:该死的陈冉也有这么一天,该。
许棠很疲惫,躺在病床上。
孟宋还在旁边开导她,帮陈冉说几句好话。
“我和陈冉从小一块长大,他脾气就这样,急了谁也不认,包括他爹,你别看他这样,其实他平时不发火还是很好相处的,而且男人嘛,都爱吃醋,你有前任,他心里肯定有刺,这文件袋里的东西,是他拿来的吧。”
许棠不回答,他又絮絮叨叨:“我跟你说,你别不爱听,我还没见过他这样为了一个女生激动过,许棠,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好好说,有事就坐下来商量,我听他的意思是,是打算和你结婚的,你就别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