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严教授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教授客气了。”见严教授想要坐起来,江序洲快步上前去床尾的位置帮忙调整靠背的高度。
严教授指了一下床边的椅子,示意江序洲坐过去。
江序洲将带来的水果在桌上放好,坐到了病床边的位置。
“小展他……”严教授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在提到严展的时候,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江序洲知道他想问什么,主动说:“案件还在调查中,目前死亡原因暂时还无法判断,”
尽管已经过了两天,严教授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严展已经死亡的消息。
病房内持续了好一会儿的沉默,严教授的身体轻微的颤抖起来,眼泪从眼角滑落。
“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不对劲去报警,也许他就不会,就不会……”严教授哽咽的哭声让人听了很是鼻酸。
江序洲除了一句“节哀”,找不到任何的话语能去安慰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
过了好一会儿,严教授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
这两天在范玲芳面前他一直都是绷着情绪,严信一来父子俩就吵架,情绪迟迟没有一个宣泄口。
严教授开始与江序洲说起了严展的事情,江序洲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小展的妈妈生他的时候羊水栓塞情况很危险,最后人没抢救过来走了。”
严教授提到过去的事情,重重叹了口气:“我那儿子就觉得是小展害死了他妈,对孩子生了怨气,在他小时候就没有抱过他。”
“我知道,他不仅在怪小展,更是在怪他自己。”
严信妻子生产当晚,他在单位值班,他一直在自责,倘若自己那天晚上要是在家,是不是可以早一点把妻子送去医院。
如果早一点去医院,是不是能把人救回来。
江序洲一瞬间突然能够明白为什么他们父子俩的关系这么微妙,严信对这个儿子是爱的,但看到他总会想起死去的妻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父子的关系才会这么纠结。
“严局和妻子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江序洲轻声问道。
严教授点头:“很好,他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是厚重的。”
“小展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喜欢自己,对自己很严格,就希望获得他父亲一点点的赞赏。”
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和孙子关系僵,他看着难受的紧。
“是我不好,不忍看到他们父子相争自己躲去了学校的职工宿舍,如果我在家……”
严教授有些说不下去了,哽咽着好像喉咙被团棉花给堵上了。
严信对儿子非常的严苛,事事都要求做到最后,严展也很懂事,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活的一点自己的爱好都没有。
江序洲眸色微动,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那个问题:“严展房间安装的防盗链条锁,教授您知道是因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