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治见到苏苗氏回来之后,便问道,“你从天牢回来了?”
苏苗氏看苏治这个样子,便点了点头,“嗯,子诚看起来还好,老爷你不要太担心了。”
这是安慰的话,自己的儿子就在天牢里,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别人不知道,苏治还不知道吗?
再者说了,孩子坐了牢,任何一个父母都不可能不担心的,但是看着苏治在这几天里几乎急白了头发,苏苗氏也不得不安慰他。
苏治说道,“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我为子诚奔走了好些天,都吃了闭门羹,但是顾家只是说了一句话,就允许你们去探监。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不是我能摆平的。”
这是苏治最为挫败的地方,他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兢兢业业,刚正不阿,在其位谋其事,从来不敢有一丝怠慢,就会有好的结果,可是谁能想到是现在这么一个结果呢?
这对于苏治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我们毕竟不是什么大官,平时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利,而子诚是被关进的天牢的,更不可能有所行动了。”苏苗氏说道,“而且我们的街坊邻居本就有人眼红我们家能够攀上顾家这个高枝,想要给我们使绊子,也是极有可能的。”
苏治看了一眼苏苗氏不说话,只是沉默着。
外面的天空逐渐暗了下来,似乎是要开始下雨的样子,迎面吹来的风都有些沉闷。
苏苗氏和苏治一起坐在大堂之中,居然有些坐立不安。
她从嫁给苏治开始到现在足足有十多年的时间了,苏治虽然平时少言寡语,但是从未见过苏治如此低沉。
是啊,苏治从一开始就想当一个好官而已,在其位谋其政,为整个大周朝做好自己的事情,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人能够待见他,在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值得深交的同僚就只有顾候而已。
可是凭借他们两个人的地位,却并不是可以轻轻松松地当朋友的。
原本他还一派天真,觉得顾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战死沙场,三儿子在战场上受伤发烧,回来的时候已经被烧成傻子了,所以自己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顾家,算是他帮助了顾家。
但是谁曾想过顾平川根本就没傻,这不过就是顾家的计策而已,倒是他一厢情愿了。
而这次苏子诚的事情,更让苏治觉得自己似乎是一点用都没有,只有自己的满腔热血。
看着苏治愈发阴沉的脸,苏苗氏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苏治听到苏苗氏的话,原本心中的一股浊气就升腾起来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夫人你可知道,弱小其实也是一种错。”
为什么他们家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官阶太小,所以原本只是疑罪的苏子诚只能被诬陷关进天牢,甚至不允许有人探监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官阶太低,所以街坊邻居都不把他当回事,所以才会起了诬陷的念头吗?
“弱小不是错。”苏苗氏说,“以弱小为借口做坏事才是错,所以夫君认为自己没做好,那是正常的,但是却不能认为是自己错了。”
“没做好难道不是错吗?”苏治问。
“不是。”苏苗氏说,“错的是你在犯下了错误之后,却依然坚持自我。接受别人的帮助不丢脸,夫君,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来看,我们除了要把子诚救出来之外,还要想想日后应该怎么避免这样的事情,我们总不能成为小沫的累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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