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徐时瓒的掌心和她的靠在一起,他手指试图从辛晚指尖穿过,但辛晚扣得严。没有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罩住辛晚的整只手。
灯火下,他的神色有些晦暗,叫人看得不完全真切,以至于辛晚也不确定绯红的耳垂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徐时瓒的动作每一寸都非常僵硬:“人太多了,我……”
不用他多说什么,辛晚自然而然地猜出了他下半句。
她安抚性地舒展手指,让他的指头得以从自己指缝间穿过,然后很好脾气地和他安慰:“没事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心跳得很快,坠下的时候拉扯得都有些隐隐作痛,徐时瓒说不清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有些慌乱地开口:“真的么?”
“真的。”辛晚朝他眨眨眼:“哪有姐姐丢下弟弟的。”
她说得理所应当。
徐时瓒提起的心坠下又提起。
又是,“姐姐”。
徐时瓒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关怀,有几分是出自这个。
他成日惶惶不安,不是不想失去家、失去“姐姐”,只是不想失去辛晚。
没有辛晚,“姐姐”不过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代词而已。
察觉到收紧的手指,辛晚晃了几下,示意他稍微松开点。
徐时瓒很勉强地松了一点。
辛晚:……
算了算了,聊聊胜无。
她这么安慰自己,将那枚小巧的印章握在掌心,然后扬起两个人相握的手。
徐时瓒不明白她的意图,顺着她的动作看着她。
“嗒。”
精致的鸢尾绽在她的手背。
盖得很完整,朱色浓郁,图案完整。
辛晚很满意,扬起两个人的手,将自己的手背展示给他:“喏,看,盖章了的。”
灯光很暗,辛晚的面容也被照得不够清晰。
但一双眸子清凌凌的。
里面好像散了很多细碎的星和鸢尾。
徐时瓒听到天边烟火的声响,和自己压抑不住高兴的声音。
“能给我也盖一个么?”
他听见自己问。
街上热闹,卖印章隔壁的是个卖红纸的姑娘。
据说她表姐的堂弟的邻居的女儿的哥哥的小女儿今年被选做“玉女”。
辛晚听他们闲谈,才得到人为什么这么多的答案——最后一日的朝花节,会选出金童玉女进行“天女散花”,其中,一大片芍药中仅有一片牡丹。
那枝牡丹被哪一位有缘人捡到,就有资格往城郊月老庙最高枝丫挂上红绳一根。
芍药和牡丹长得还挺像。辛晚想,捡到那只牡丹的条件一定和苛刻。
她没有兴趣也没有条件参与这一桩趣事,想着还不如看看城南放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