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出来。
几滴温热附着在徐时瓒的脸颊上。
他的眼里无悲无喜,好像人根本不是他杀的一样:“啊,死了。”
辛晚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剑刃没稳住,碰到瓦片上碎了几块,发出尖锐的声音,将人拉了回神。
“师姐。”徐时瓒慢吞吞地抬头,脸上还带着血,笑意又是实实在在的,他跟邀功似的开口:“人死了。”
辛晚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听到自己沉闷的、一下一下跳的心。
她才发现前面许多日子,徐时瓒都只是在她面前盖上一层虚假的面具。
一切关切都不能阻止他杀人,只是会让他在即将见面的时候将杀过人的剑刃和手洗净,用以粉饰太平。
如同加了蜜糖的砒霜,包裹得在漂亮,也能使人致死。
徐时瓒终于慢半拍地反应了辛晚的不对劲。
他面上露出恰好的茫然和无措:“师姐?他不该杀么?”
管兆该杀,
辛晚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
如同一只负隅顽抗的蝼蚁。
徐时瓒就是居高临下决定它生死的人,只要他愿意,他既可以死,也可以活。
那她呢?
她忽然想到。
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月光洒下,徐时瓒看到他们的影子挨得很近,实际上人隔得远远的。
徐时瓒想,往她那边走了半步。
“徐时瓒,”他听到对方说话,于是下意识弯了嘴角:“嗯?”
“你能看见了,是么。”
明明是问句,她的语气很轻,又笃定,仿佛根本不是询问,只是一句诸如“天气很好”的陈述。
寒风一过,冷得让辛晚入坠冰窟,仿佛回到了她和徐时瓒后山相遇的那天。
她在他眼里大抵和管兆没什么区别——都是拼命求生让他看热闹的蝼蚁。
逃跑
风呼啸而过,辛晚听了下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心口好像破了一个大洞。刮过来的风很轻松地就将它灌满,里面呼啦呼啦的发出声响,大得就要压过自己的心跳声。
她看到眼前的少年忽然不说话了,徐时瓒才弯起来没多久的唇一点点压平,他的眉眼跟着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霜。
“说话啊。”辛晚忽然觉得很累,她合了合眼,用一种自己听了都很疲倦的语气。
“师姐。”徐时瓒半低着头,伸手拢住她衣角,辛晚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的小半截下巴。
“我错了。”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