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瓒失忆后不爱笑了,或许是懒得装样子,他眉眼干净利落,刚刚引了好大一场风雪,辛晚凑近,发现他的眼睫也覆了一点霜雪。
挂在上面,白了一小块,欲坠不坠的。
她听到徐时瓒的问话,将发散的思绪抽回来。
手却已经伸了上去。
她轻轻罩了一下,碰到他的眼睫。
徐时瓒反应很大地眨了几下眼,眼睫忽闪忽闪,挠得人掌心莫名有些痒。
辛晚终于将那几片雪花抓了下来。
她静静垂眸,望了下逐渐化在自己掌心里的雪花。
面上十分真诚地展示给他看:“有雪。”
徐时瓒顺着看了一眼,慢吞吞的“哦”了一声,偏头不说话了。
只是耳垂有一点红。
不知道是冻得还是什么。
钟影安姗姗来迟,为表歉意守了下半夜怪物,防止这东西逃了。
徐时瓒难得没有呛人,他“嗯”了一声,飞快地出门。
辛晚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莫名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二日一大早,鸟雀还在树上叫着。
刘村长刚起了床,听到门口好大一番动静。
他支起拐杖走出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拐杖险些没能握住。
徐时瓒踢了一脚,将那块寒冰踹过去他面前。
他又带上那副懒洋洋的表情。
“你的东西,落在侧院了。”
村长蹲坐在院子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话说得是相当可怜,徐时瓒站在他面前,不为所动。
数月前,村中异样忽生,一开始只是有一些村民体温变冷后面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在某个夜里,他们发现,那些体温骤降的村民,忽然变成了神志不清、攻击他人、模样丑陋的怪物。
打不赢是一方面,但是更多的是,这些怪物是他们的爱人、亲人,论谁也没办法下手。
他们只好用厚重的枷锁将他们困起,将他们关在地下的牢笼。
谁知道这种异变越来越严重,现在整个村子,人竟还要比怪物少上一截了。
人血能使他们稍微恢复些许神志。
这只怪物就是老村长的儿子。
是不是只要给的人血足够多,儿子就能变回来。
他不知道,但作为一个可怜又自私的父亲,他决定试一下。
“杀人偿命。”徐时瓒忽略掉他那些发自肺腑、感天动地的言论:“你既然想杀我们,就该想到有这一天,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老村长没想到碰到硬茬子,讪讪地住了嘴。
“村中这样的人还有多少?”辛晚稍微拦了下,先套话。
老村长嗫嚅:“百、百来人。”
辛晚没想到这么多,一时之间被惊了一下:“你们村拢共也不剩多少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