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墨恒神情慵懒,泰然悠闲,在灵雾缭绕中深深吸了口灵气。
他化神中阶的境界犹在,此生修为根基也已经铸就,只要丹田经脉承受得起,他都大可耗用灵石灵丹,迅速提升法力,磨练增长修为。至时境界猛进,直如势如破竹。
“噫?”溪玉娃娃盘着小腿坐着,端端正正,感知到灵雾的气息,有些惊诧地回头,看了看墨恒,又低头瞧了瞧怀中灵丹,果断又回过头去,继续眯着眼睛品尝和炼化。
“徒儿,你吃下灵丹后,自己炼化药力疗伤;为师炼法修行时,你不可搅扰。”
墨恒轻声叮嘱,闭目抬手,运起法力,行功流转一周天,双手缓缓放于膝头,似为虚托圣宝,又似掐出莫名法印。
至午夜,万籁俱静。
墨恒《莲花法咒》之妙理尽在心间,丹田如同无底深渊,吞吐灵气如巨鲸饮水,将浓郁可摸的灵雾大口吞入腹中。眼看七十二块中品灵石一圈圈化去缩小,他的法力也在丹田经脉中滚滚壮大。
“咔嚓!”
骤然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宛如就在耳边。
墨恒浓眉微蹙,敛心收神,不予理会。
“墨家小儿,山中无虎,你敢称霸?伤我徒弟,角木老鬼就是你的下场!哈哈哈……”
阴测测的声音苍老如鬼,桀桀怪笑,宛似冬日里最冷的寒风刮过。
随着他的说话,一物落地之后翻滚的闷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诡异。
——此人好大口气!莫非还将角木尊者的头颅割来扔下,以作示威不成?角木尊者是化神初阶罢?
墨恒倏然睁眼,就听墨云书冷哼一声:“何方妖孽藏头露尾?现出原形来见我!”
墨云书一如既往的沉着威严,如同镇守一方的巨塔,不受分毫西风扰动。
“来得好!”
空中那人肆意怪叫。
墨恒一听,立即戒备防护,还未抬眼去看溪玉娃娃,便觉头顶一股浩瀚的法力波动向四周震荡开,震得房屋颤栗,大地动摇,仿佛虚空要在头顶破碎!人在其中宛如将被撕裂,气血翻涌,好不难受。
下一刻才听见震耳欲聋的对撞巨响:“轰!”
明显是墨云书悍然出手,与来者过招。
——只怕这一股余波不知要震伤多少凡人!墨云书竟然没能护住混元门上下,虎玄青呢?
墨恒惊疑不定。
他未曾出去,不知墨云书在掷出乾坤玲珑塔时,便以法力幻化出华盖宝伞罩住了整个混元门。
如此一来,虎玄青自然不好再出手添缀,只能在旁安静地观战。然而来者法力雄浑、法器凶猛,一击之下与乾坤玲珑塔抖个旗鼓相当,甚至能把余波刻意往下压制,转瞬便将墨云书法力幻化的华盖宝伞震破!若非有华盖宝伞抵挡十之七八,混元门早已死伤无数。
“来者何人,敢在我面前撒泼!”
虎玄青沉声震喝,大步闪身,飞天而起。
又是一阵轰然炸开的法力巨浪,这回墨恒在房中只闻其声,未觉气血动摇。
“嗯?浩然门的小老虎?嘿,班门弄斧!本王前些时日刚与你门长老吃酒,还顺手拿了你两个师侄下菜,你道本王是谁?速速将墨云书头颅带过来见我,本王或可留你一个全尸!”
天上那人怪笑不停,飞扬跋扈,说话何其嚣张。
“幽冥王,辽休国仙阵没将你灭去,确有几分能耐。”
墨云书不动不惊,坐镇混元堂,早已从袖中将一页金书抛出。书页绽出无尽光华,光华中又流转着无数文字,文字刹那汇聚成海,把整个混元门都包裹得密不透风,天上任何威压都波及不到其中。
“你从辽休国逃来,就在此地陨落罢。”
墨云书双眸往天外一凝,手中的乾坤玲珑塔破空而出,在天上幽冥王头顶以灭顶之势强压而下!
“呔!墨云书小儿,你父与本王同辈,当年那老匹夫尚且奈何本王不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想开启仁圣尊王洞天?哼!本王就把你那些狐朋狗友挨个宰了!桀桀!”
天上那人又是放肆怪叫,这回却显得郑重,而且声音越来越远,刚开口一句话还在头顶,末尾一句已经远在天边了。
“哪里走?”
墨云书面容沉沉,倏忽一闪,人已不见踪影。
“墨道兄将此魔留给我,师尊算定这贼子将至,赐我灭魔仙剑,早已等他多时了!只因仙剑威势太大,怕伤及无辜,方才便未妄动。”
虎玄青的声音凛然浩荡,也远远跟去。此言一出,无论是真是假,混元门上下都人心安定下来。
三人相继远走,转眼彻底消失。
混元门犹自被墨云书一页金书护佑着,流转的文字如潮汐翻滚,四方八面,泼水不进。
——原来是幽冥王,是了,如今他还未死,世间也还没有“幽冥教主”。
墨恒眼眸慧光明灭,继而看了看溪玉娃娃。
溪玉娃娃早已吓得半个身体钻进地底,只露出小脑袋瓜,小脸板着,煞有其事地倾听声响。
墨恒轻笑:“莫怕,幽冥王虽然厉害,却也不是无敌。他作恶多端,自有天谴。只凭他在辽休国屠杀亿万众,祭炼‘幽冥血煞阵’一事,要报仇杀他,或为民除害的人就多不胜数。”
溪玉娃娃看看他,从地上跃出来,还是坐到花瓶后面,然后才倔强地嘟囔道:“我没怕。”
墨恒笑容敛去,忽然为它心酸,便淡淡道:“你放心,我此生在世一日,就护得你一日周全。”
说罢,取出一百四十四块灵石,又在身体周围层层摆出两道阵法。他蒲团周围原本的七十二块灵石源源不断地弥漫出灵气,刚才片刻时间没有被他吸收,此时已经浓郁得漠漠濛濛,再加上外围两层新阵,一时间灵气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