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要加上那句拉关系的话,申屠铮可能会更高兴的。
趁着申屠铮跟着暗卫出去看有什么菜的功夫,楚微清又抱住了方君宜。
这会没有师兄在,方君宜轻松了很多,也就随他去了:“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抱个没完?”
“君宜,”楚微清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从前不说是觉得你始终都是要走的,知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也是因为我怯于面对这份感情,不想说。”
他很认真,但方君宜却依旧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他伸手捧住了楚微清的脸:“怎么现在又想要说了?”
“因为你想不明白,所以我便先将我的答案交给你。”楚微清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感受着他的拇指轻抚着自己脸颊上的牙印,“不是你的责任,是我贪心,不愿意直视自己的心,却还想要在你这里得到些什么。”
所以方君宜从来都不必为了全了他脸面,遮掩他的贪心,而去承认些什么错误。因为错的人从来都不是方君宜,而是他。
方君宜眯着眼睛,似是在分辨着他的真心。
楚微清任由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让他感受一二自己心中的悸动。
他感觉到了那声如雷震般的心跳声,听见了他心中脉脉深情。那份深情似有实体,炙热的温度从楚微清的胸腔之中透出,越过层层迭迭的春衣,灼伤了他的指尖。
原以为自己应是已经想明白了的方君宜,此刻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楚微清的话。
从前他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各取所需,逢场作戏,但等他直面楚微清的心时,还是觉出了几分烦躁。
他可以不在意那些相互揣测时恶意,却是难以明白楚微清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情意。满打满算,他们二人之间也不过是才相处了大半年,他可不信自己能有这么大的魅力,只消一面便能将楚微清迷得死死的。
楚微清望着他,轻而易举便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在想我为什么喜欢你?”
方君宜迟疑地点点头,看上去真的很困惑。
“没有理由。”楚微清凑近了些,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就像是之前他所做的那般。“虽是俗套了些,但确实是情不知所起,端看方公子愿不愿意信了。”
自那日之后,楚微清的举止克制了许多,没再像先前那般找尽借口贴到方君宜的身上。
最开始的时候方君宜还有些不太习惯,待他反应过来楚微清这是在干什么之后,也只是笑,没有多说些什么。两人便是这么不尴不尬的待在了一起,看一上午的奏折。
当然了,有人是很乐意见他们保持距离的。
那人就是申屠铮,虽是这两人看着尴尬了些,但总比那姓楚的有事没事占尽他们家师弟的便宜要好啊。
他是乐了,但有人却是瞎操心起来。
今日方君宜约了李群玉在宴海楼见面,这新人入朝的事也已经告一段落了,他们也是该再碰一面好好聊聊后续。
“方兄弟最近休息得不错啊,这气色都养回来了些。”李群玉早早备好了一桌饭菜,就等着他的到来。
这一桌子全都是当季的新鲜菜色,宴海楼日常招待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自然更是不吝啬选材,只挑新鲜的选用。也是如此,方君宜才会还未踏进厢房的门口,便已经闻到了炒春笋的香气。
他抱着细细落坐,接过了李群玉递过来的茶杯道了声谢:“大人哪里的话,宫中锦衣玉食,想养不好也挺难的。”
细细将头搭在桌沿上,看方君宜作势要教训它,立马缩回去装死。
李群玉已经习惯了他经常带着只狐貍出现,甚至还颇有兴致地问道:“要不要给他来点生肉片?”
“不用,别惯着它。”方君宜摇头道,“对了,那几个人怎么样?先前病了,休息了些日子,还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多少是堪用的。”
其实这事楚微清已经提过一嘴,不过是他没怎么认真听,所以这会又问了起来。
李群玉也知他定会过问这事办得如何:“你眼光不错,那几个人都已经适应了自己个职位,做得也不错。不过有一人未能如我们所想的那般,留在户部之中,当个小巡官。”
方君宜想了想,问:“那个姓尚的?”
李群玉点点头,这人是他精心挑选过的,想借由方君宜的手,往户部之中塞点人。只是不曾想这楚微清如此精明,竟是半点机会都不曾给他留,连以方君宜的名义送进去的人也能留下。
他望着方君宜,只觉似乎哪里不对。这人向来都将楚微清迷得死死的,怎么还有这般离心的表现,难道宫中的传闻是真的,这两人最近吵架了?
方君宜自然是听见了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没有在意,而是在回想出来之前楚微清与他说的话。
据说是因为李群玉趁着他病中,在那原本许诺好的官位上又做了些手脚,将他自己看好的人换了上去。
但现在,在这事在李群玉的嘴里转了一圈,却是成了楚微清的问题,倒也挺有意思的。毕竟别人可没有这个狗胆,什么过错都归到陛下的身上。
他搁下茶杯,故作沉思:“倒也无妨,没被陛下看过去只能说明他仍有所欠缺,不适合帮我们做事罢了。”
李群玉也没有多惋惜这事,不过是废了些功夫却没达成目的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只不过有一事,他是真的好奇:“最近与陛下相处得如何,若你还想事情回转,不若去吹吹那枕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