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没有赐死寡人的那位兄长啊,难不成是畏惧我楚国,担心寡人以此为借口,发兵攻赵?”
楚王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眸充满忿恨,若是公子煜真的站在他跟前,他必定要杀之以绝后患。
“大王,此事非同小可,臣也觉得赵国国王肯定是怕咱们楚国,不敢动手罢了。”
“是啊,大王,不过您放心,臣听说,赵国那边朝臣们百姓对此都很愤怒,您还需等上些时日,赵王不可能违逆这些人,大公子迟早会人头落地。”
“寡人真的等不及了。”
楚王说到这,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面色也有些复杂。
回忆起父王去世的时候,他心里怎么也过不去那一道坎,原本他早已经是楚国太子,楚国上下谁不知道,都等着他继位。
那时候,他也没想要把这位兄长怎么样,毕竟,他已经是他国质子,无兵无权没有威胁。
没想到他那位父皇,临终前,还想迎回这位在赵国为质的兄长,让他继位。
这是他当时无意中听到老楚王跟身边臣子所言,如今想来他只觉得庆幸,自己发现的早,早早可以做准备。
他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伺候在跟前,最后却差点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他如何甘心。
“太子年轻冲动,恐不能胜任王位,寡人长子公子煜,入赵多年,聪明好学,稳重踏实,乃先皇后所出,也是寡人嫡长子,寡人以为,这王位,该他继承最合适。”
至今,他耳边时不时的都会回想起这句话,一想到这话,他心情就十分难受,愤怒,捏着酒杯的手背更是青筋暴起。
他父亲难道没想过吗?一旦公子煜回来,登基为王,他这位太子,还有他的母后往后会如何?
也幸亏,那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故而,他的心腹臣子还未把话传出去,在门口就被他借故斩杀。
老楚王去世后,他顺利登基,立马清洗朝堂,如今朝堂上的朝臣们,大多都是他的人。
很多老臣,都被贬出楚国都城,他压根不放心,也不敢用这些人。
他的王位,眼下还是很稳固的,毕竟这天下人也都不知道,这件事,他母后都不知道。
“大王,好事多磨,且咱们还都留有后手呢,您就放心吧,臣一定把这件事办的妥妥的,不让您看了心烦。”
“如此甚好,寡人信重你们,你们也不要辜负寡人。”
“大王放心,尔等必将竭尽全力。”
“好。”
美酒佳肴,都难以平复他的心情,宴会结束后,楚王去了后宫,找自己前几日才纳的那个姬妾享乐去了。
“不知大人还有何招数?”
楚王走后,坐在最前面的臣子刚站起来,一旁的人便询问到。
闻言他一笑,只说了一句,等着看吧。
“这还卖起了关子,也好,咱们等着看就是了。”
几个大腹便便的臣子慢悠悠的走了出去,楚国王宫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华丽,整个宫殿,铺的都是金砖,异常华丽耀眼。
先楚王虽然好美色,有些昏庸,但在大事上从不糊涂,善于纳谏,之前立在朝堂上的贤臣也多,这些年楚国国力一直都是稳中向前。
但眼下,一切都变了,新楚王继位,老一辈那些臣子,依次被逐出朝堂,甚至被赶出国都。
楚国宗室的长辈们在如今这位大王跟前也是屡次碰壁,他压根不听他们的。
一些失了富贵的老臣,更是不满至极,这些人私下也多有联系,首先想到的便是在赵国的质子,公子煜。
奈何,他们也不知道老楚王临终之前的遗言,面对这么一位顺理成章继承皇位的太子,明着毫无办法。
此刻,楚国国都附近的一坐大宅子内,一年约四旬的老者,穿着一袭灰色衣衫,在垂钓。
仔细一看,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主子,费采求见。”
老管家忽然走了过来,之后扶起自家主子,这位老者名叫魏温,博学多才,被先楚王敬重,还是如今楚王曾经的先生。
“他来干嘛?老夫曾经是大王的先生不假,但如今,大王显然也没把老夫看在眼里,老夫什么都干不了啊。”
“老爷,您勿要这样,这费大人过来,肯定也是有要事的。”
收了费采银两的老管家,自然也一直帮着他说话。
“老夫不傻,这费采跟先王后娘家族人有联系吧。”
“眼下大局已定,就算是当今大王糊涂,老夫也没那个能力更改一切,军中,朝堂上的要职都是大王的人,我们这些老臣早都失势了。”
“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如果昔日里的老臣们都站在朝堂上,楚赵之间压根就打不起来,盟约更不会被楚王轻而易举的撕了,当初也是他们劝谏先楚王跟赵王结盟,他也在中间出了不少力,眼下这些都已经化为泡影。
枪打出头鸟,他不是不敢,也担心家人族人。
“属下觉得老爷不要看轻自己,若是大王倒行逆施,他这个王位怕是也稳不了,属下听说,很多老臣都对大王不满,若是这些人私下联合起来,迎回了公子煜,届时想办法扶他登基,您没有参与,到时候得不到任何好处。”
这番话,管家说的很小声,哪怕四周无人,但也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
“你怎么就能知道,公子煜会那般听话,即便他为了王位,可以忍让一时,可之后的事情都会变。”
“当年,还是老夫送他去赵国为质的,这些年里,先王都没怎么提起他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