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江南信件还没看,容棠先要回容家村,辞别魏五和容献,快马加鞭,直奔城西,到家也快天黑了。
马车上春草就道:“送信的除了认你,就是认我,我正在院里干活呢,突然扔我头上了,砸的好疼。万里哥去追,拒说都追脱力了,还是让人跑掉了,万里哥因此痛不欲生。”
容棠很无语,黑市在北朝的这一帮子人,明知道彼此可以信任,还喜欢玩神秘戏码。
写给他的信仍是以陆管家和无疾为主,这次无疾写了很多,多与南宫衍有关,看到了最后南宫衍疑似逃离,容棠脸色凝重,无数可疑事件再次浮现心头。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南宫衍是重生者了。
这种人很难应付,因为他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未来将会生的事,提前做出打算。
这样有好处,却不是绝对好,看似未卜先知,其实这世界存在许多变数,让重生者无法预测得到,例如他这个穿越者。
也因为太过于相信上一世生的事这一世还会生,南宫衍搞错了许多信息,例如南宫恒根本没死,例如密州大坝为什么不曾决堤。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穿越者产生的蝴蝶效应,将冲击他两辈子的认知。
组织好语言措辞,他写了回信,“凤乡君,容棠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许出你的认知。这世界很玄妙,每个人都有前世和今生,而有些人因为一个些特殊原因,还记得自己上辈子生的事,然后他的人生等于重新来过……
已知他的前世记忆没有我,所以我是他生命里的变数。江南的蝴蝶扇动一下翅膀,有可能造成塞北山河动荡,凤乡君,容棠不知道你是否听得懂。现在咱们捋一捋,南宫衍的记忆里南宫恒死了,但你我知道他活着。南宫衍以为密州坝会决堤,其实也没有。他现在做出逃走的行动,或可证明他的上一世皇城生了控制不了的大事件,也说不定是灭国危机。接下来凤乡君密切注意皇都周边动态,天灾,人祸,疫病,都有可能。千里传信不易,现在我说几种突情况的应对之法,你可与信任之人联手防范……
……
……”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摞纸,天已经黑透了。
他把信交给了容万里,“明天一早,你送去这个杂货铺子,也把信丢他头上,不就出气了吗?”
容战急忙制止,“可别,态度好点,送一趟信上百两银子。”
容棠心里一疼,“我天!这么贵?没说是自己人?”
容战道:“说了,不是自己人还不给送,他说他们也要吃饭。”
容棠迟疑的缩回手,“要不再写几页?”
这要是一个月来回几趟,他也是会破产的。
“太多了送不走,属下估计他们是养了猛禽,飞得高,战斗力强,这要是普通信鸽,很大概率被人截留。”
那真的没办法了,容棠在这一刻决定,将来他也要建立自己的通讯系统。
打了两人后,容安拿着账本走过来,“棠世子,虽说现在挺晚了,可你明天一早又要去富新庄,我还是先给你报个账吧。”
容棠在路上就听说酒坊已经建好,后院设备都挪干净了,现在是安置了榨汁设备用来熬糖,估计是银子花了,得重新划分股份份额。
“你说。”
“酒坊连买地加建造,一共是花了三十五两,村里打了五辆架子车,就买了两头牛,三头骡子,这一共又是八十五两,再加上……”
“停,停,细账你不用报了,就说说现在如何了吧。”
容安叹了一口气,“加上重新布置镇上酒铺花费的银子,世子的储备银子用去了一百四十两,这还没盖学堂,要盖了学堂……”
容棠基本听明白了,村民集资太少,他自己出钱太多,加上酒方子的三成,他自己足足能占七八成股,失去了原本凝聚容家村的初衷。
他的本意是想给容家村全体村民一个保障,不是自己把银子全挣了。
“这样吧,学校该建接着建,这一部分本金,我个人出三成,剩下的算我借给村里人的,但凡孩子上学的,大人上工的,每人每月还几十文到一百文不等,还够为止。酒坊那块,我记得容战他们当初也出了银子入股,只是和我那部分算在一起了。现在只算他的自己的股,我出的那部分银子,也有两个解决方案。一是同样算村里借的,后期从收益里分批次还,二是将这部分银子折成股份我现在拿着。但这股份我不会永远抓在手里,后面没有股份的村民,都可以从我手里买一部分,上限是每户三两,直到卖完,我手里只剩下方子股。”
容安好一会子才消化了容棠的话,明白了之后,心潮一阵涌动,棠世子为了容家的村民,真的什么亏都愿意吃。
“我马上连夜算清楚持股比例,明早贴在酒坊门口。”
“还有一点,镇上的酒铺,我打算当做容家村酒坊的招牌门脸,每个月只收租金就好,你一并拟好租赁合同,明天和春草签上,各算各账,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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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张大红纸贴在了酒坊大门外的影门墙面,来上工的人站在红纸前指指点点,不知道上面写了啥。
村长容大江一个字一个字的给他们解释,现在酒坊总投资多少,现有总资产多少,谁家投多少银子,占股多少。容安不会算百分比,他会算村民也听不懂,于是占比就是总投资二百三十五两,除以各家出的银子。
例如某人投了五两银子,他就占二百三十五股里的五股,某人出了二两半,他就占二百三十五股里的两股半。
村民是听懂了,可也有人糊涂了。
李族长道:“安子,我记得当时我们李族一共出了十五两五钱,占得份额还是最多的,怎么现在这么少了,连总投资一成都没有了?”
容安就知道会有一人想不明白,“李家爷爷,那时候村里集资少,总共不到八十两,你家占得份额当然多,现在买了地皮,建了作坊,置了车子,牲口,就是镇上的铺子,也给咱们酒坊用了,这些个可都算酒坊资产。将来建了学堂,那也是酒坊资产,李爷爷,这些可都有你们家的一份,你算算,哪个划算?”
李族长一算,当初全村出的银子,最多只能换这些牲口,别的等于都是棠世子的,占股多,也是必然的。
当然也有人感叹,“棠世子光是酒方子就占了三成,余下的份额,他自己又占了一半,他的几个手下人也占了大半成股,算到最后,咱们村里也只占了不到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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