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李若雪的相亲对象的脸像被门夹过一样,额头和下巴一样宽,鲶鱼嘴大蒜鼻子三角眼,面相不仅凶还丑。
“呜呜呜。。。。。。”李若雪感觉自己被田明月耍了,趴在炕上当着史大娘一家哭的像死了妈似的。
史大娘脸色也极为难看,她一直以为自己大姐相中的是李若兰,没想到却是李若雪。
史大娘的大姐也很无辜,她上回来没看见李若雪本人,她和李守信说了好多话,李若雪也一直没有从屋里出来,她只当是姑娘害羞,没想到啥姑娘害羞,是姑娘长的老。
看看那眼角的褶子,下搭的眼皮,爆皮的黑脸蛋,还有那半长不短这缺一块那缺一块的头发,就这说30多岁都有人信。
奈何,史大娘的大姐这个老大难的儿子对李若雪一见钟情,他和自己妈小声嘀咕道:“这长相还挑啥,我俩在一起正般配,谁也不嫌弃谁。”
儿子相中了,当妈的只能咬牙认下,和李若信商量着两个孩子的婚事。
“那个。。。。。。。叫啥?”李守信看着又凶又丑的年轻人,心里害怕嘴上说话无比客气。
万万没想到,对方比他还客气,笑着道:“啊!叔,不好意思,忘跟你说我叫啥了。”
“我叫郝仁,今年二十五岁半,在一家糖厂做临时工,一个月有十三块五毛的工资,月月厂子里给发白糖半斤,红糖半斤,我自己还能弄出来两三斤糖卖了
或走人情。”郝仁说着话就把一包三斤的细棉白糖递给了李守信。
李守信有些懵,郝仁这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他不知道现在偷公家东西还能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是对还是不对了。
“我结婚不和我妈他们一起住,我们厂子给我发了一个十五平米的小房,以后我媳妇儿就自己管家,管我的工资,乐意买啥就买啥,我不管有我吃的就行。”
“我家结婚的东西早都准备好了,两套棉被两套单被,沙发,床都有,我还有一辆自行车,结婚了也给我媳妇儿骑。”
“呜呜呜。。。。。。”
随着郝仁的话说完,李若雪的哭声渐渐小了,不大一会儿,她半个身子倚在东屋门框上,看着郝仁无声流泪道:“你能给多少彩礼?”
郝仁看向自己妈,史大娘的大姐立马接话道:“五十元彩礼钱,外加一台缝纫机!”
江福雪不哭了,用手背把眼泪擦干,嘴一撅道:“一百块彩礼钱,一台缝纫机还有一台收音机,你还得再给我买块手表。”
郝仁的妈都提着她带来的东西要走了,郝仁把自己妈拦住,点头说:“行,就是手表和收音机我早都想买了,就是那玩意票难弄,我先欠着你的,给你写欠条也行,到时候弄来了咱再买。”
“那要是咱俩结婚了再买,还不是我自己买的,也不算彩礼了。”江福雪不同意。
郝仁道:“咋能是咱家出钱呢,这钱得我爸妈出
,这是他们欠你的彩礼。”
郝仁的妈。。。。。。
史大娘实在听不下去了,扔给自己大姐一句话。“李若雪在屯子老出名的,下过农场,还跟人吹是县城思想委员会主任儿子的对象,最主要啥啥不会干,一天连小孩子的公分都挣不出来,你家可想好了,这样的媳妇儿娶回家有啥用?”
“我是不管了,今天我也不该来,以后真要是后悔了,也别怨我,可不是我给你家介绍的。”
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嫌弃伤到了李若雪的自尊,激发了她的斗志,看郝仁也没有那么难看了,她连陈建国那样的癞蛤蟆都能忍受,这样的她看看也顺眼了,主要是郝仁的话让她听着舒服。
比陈建国强多了,陈建国三句离不开他妈说,他妈妈说,他妈妈说啥他都觉得是对的。
可郝仁不一样,他能管得了自己妈,还能和他一心说出她想听的话!
“那咱俩处一段时间吧!”李若雪低头害羞扭扭捏捏。
李守信长舒一口气,终于要把人嫁出去了,从此他走在村里也不用受人指指点点了。
郝仁的妈心里不满意,但见儿子点头也只能咬牙认下,暗自后悔怎么就信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的话,李若雪如果真的哪哪都好,还能20岁了嫁不出去?
奈何说啥都晚了,自己儿子相中了,她这个当妈的就得支持,要不因为这么件事以后打个光棍,她可背不起这锅。
“那啥
,那个在家吃口饭哈。”李守信为了留着这个冤种大姑爷,把家里唯二的两只母鸡杀了一只。
母鸡永远都想不到,自己还下着蛋呢,还有用呢,就成了未来大冤种姑爷的下酒菜。
李若雪不会做饭,郝仁就让自己妈去做,李若雪闻着厨房传来的鸡肉香味,心下又对郝仁满意不少,这就是赵小芝常说的和媳妇儿一条心的男人。
李守信有些不大自在,这只是相亲,还没定亲呢,就让人客人做饭,他心里对郝仁满意度下降一半,这是个虎的,不孝顺的,做人也不能咋的,以后李若雪和他结婚,他李守信是别想从他家捞好处了。
郝仁的妈忙着炖鸡,李守信帮着烧火,不好意思道:“大妹子,你看看这事闹得,让你这客人帮着做饭,我家雪儿在地里上工中了暑,这几天身子不大爽利,要不让就让她做了。”
手拿锅铲在锅里搅动鸡肉的郝仁妈手一顿,把锅盖盖上,再围巾上蹭了蹭手,蹲下对李守信小声说:“李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家那姑娘有啥毛病?是不是不能生?”
“没有。。。没有。。。身体好着呢。”李守信连忙摆手,同时把锅甩给田明月,“就是上半年,雪儿同母异父的妹妹下乡到我们村来当知青,那孩子因为吃雪儿的醋每天晚上都来吓唬雪儿。”
“今天给她脑袋上放个毛毛虫,明天装鬼半夜吓唬她,雪儿懂事让着自己
的妹妹,从不和她计较,这不就被吓的生了病,以后雪儿模样好着呢,都是这两个月被那丫头磨的。”
“那丫头叫啥?”郝仁妈又问。
“田明月,哎!那丫头厉害啊,指着我鼻子骂我都不敢还口。”李守信感叹道,“不过,那丫头也不是心坏的人,一直想让她姐姐雪儿嫁城里好人家。”
“这不,就介绍大妹子你家了。”
郝仁妈。。。。。。她有点懵,事情咋这么复杂呢,但她唯一肯定的是,她被田明月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