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成交!
货郎赚大了,其实他那担子里根本没有值钱的玩意儿。
所谓物以稀为贵,在大靖朝都是穷人家才佩戴的珠花,搬到东元就是好货。原因就在于原材料和精细的手工,东元的女人没见过。
货郎挑着担子,起个大早,挑出五六里地,图的是啥呀?就是东元女人眼中的破烂货,随便扔都没人捡的那些常见东西。
那小来小去不起眼的羊嘎拉哈,卖到大靖南边,给富裕人家孩子做玩具,至少要一两,都是净赚。
若是卖给手艺人,加工一番,价钱也是一番。
货郎收起东西,正要挑起担子朝远处走走,再蒙骗几个钱,一抬头就见一男一女迎面走来。
别看他做的小买卖,却是个走南闯北,常与各色人打交道,真真见过世面的人精,一眼就瞧出他们两个不是东元本地人。
“来了大嫂,过来瞧瞧,可有喜欢的?”
货郎热情招呼,吴岁晚感受到善意,点头微笑:“我看看……”
只是她的手伸出去,又立即缩了回来,怯怯地问道:“如果我看完不买,你会不会骂人呐?”
“哈哈……”
货郎只当她是开玩笑,大方道:“大嫂随便摸,随便戴,挨个都试一试,小弟也不会说啥。要是客官摸了碰了没相中,买卖不成,我就要骂杂,我早就被人打死喽!”
吴岁晚跟着笑了几声,带着几分羞涩,商量道:“那我摸摸戴戴,没有银子买不了,你也不能生气,不能揪着我不放,更不能诬赖我哟!”
货郎一愣,听话音咋这么别扭呢?
他朝吴岁晚脸上瞧了瞧,觉得这女人面善,一瞅就是个老实人。
再朝沈长戈脸上看了看,得出结论,是这爷们儿差劲,自己的女人买个珠花都舍不得银钱,平日在家里,还说不上怎么磋磨呢!
沈长戈才不管货郎在想些什么,拿起一只水红描金边的绢花,簪在了吴岁晚的间。
“好看!”
沈长戈端详几眼,把绢花摘掉,放入吴岁晚手中,又捡起一只嫣红串白珠的钗环比量着。
“岁晚,你选一个。”
“呃……”
吴岁晚看了看左手心,又瞧了瞧右手心。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只水红色描金边的绢花,举到沈长戈眼前,悄声说道:“这个更好看……”
“好!”
沈长戈捻起绢花,簪在吴岁晚的左鬓边。又拿过珠钗,戴在她的脑后。
“岁晚喜欢,我们都买了。”
吴岁晚还在愣神,沈长戈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了货郎,豪气道:“不用找了。”
“呃……啊……好,谢谢客官。”
货郎捧着银子,呆望着夫妻俩的背影,开始了自我怀疑。难道这么多年的市井白混,是他看走眼了吗?
原本他还对女人充满同情,又因着今日赚了不少。想着男人若是舍不得银钱,他就送女人一只十文钱的绢花。异国街头相遇也算缘分,做做善事也无不可。
却不想这男人柔情似水,出手阔绰,倒让他刮目相看了。
只是……这男人该不会为了脸面,在外强装好夫君,回家关门亮拳头,打女人出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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