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白他一眼,转身就往内间走去。
陆承舆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起身追了上去。
听到身后脚步声,姝音吃了一惊,赶紧拢上脱了一半的外衫,蹙着眉质问:“你进来做什么?”
这人住在她院子的时候,向来是睡在外间的榻上的。
陆承舆被她眼神里的戒备刺痛,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想来自己以前确实是自己伤她太深。
他一步步走近自己的妻子,伸手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姝娘,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就像其他夫妻那样。”
七窍流血
陆承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就像其他夫妻那样睡在一起。”
姝音一整个愣住!
这人在发什么神经?
陆承舆怕她误会自己仍旧不愿与她行房,神色不自然地解释:“大伯母刚过世,我们还是要守几个月的,这期间不宜敦伦。但我们毕竟是夫妻,睡一起也没什么。等丧期过了,我们再……”
夫妻你个头!
姝音用力甩开他的手,一双杏眼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把今晚早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陆承舆,你是不是有病!”
陆承舆僵了一瞬,随即又长叹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哄意,“姝娘,你年纪比我小这么多,我之前都拿你当小孩子看,有些事确实做不到。但现在不同了,你是我的妻,我不会再辜负你了。”
姝音大概明白他想要弥补什么,心中无一丝波澜,只觉得莫名其妙。
但有些事还是不吐不快,“陆承舆,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妻,可你真有当我是你妻子吗?陆琴在大庭广众下无端指责我的时候,你有维护我吗?”
陆承舆皱眉,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揪着这件事不放,声音也冷了些,“大妹妹悲伤之下的几句气话你何必如此不依不饶?她现在正难过,你这个做二嫂的就不能多忍让一点吗?”
姝音快被气笑了,“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杀人凶手还要我忍让?陆拓,当你的妻子要如此憋屈我可做不到!”
陆承舆心里也挂着火,但想到今天的目的,只好妥协道:“她这次是过分了点,等丧礼结束了,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说完就自顾自开始脱衣服。
“明儿应该有的忙,我们早点安置吧。”
姝音被他这通操作惊到了,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脸皮这么厚呢?
陆承舆刚想拉姝音去床上,就听阿满在屏风那头说道:“二少爷,您的长随找您,似乎有急事。”
他犹豫了一下,问:“有说是何事吗?”
阿满答:“好像是翰林院那边来人了。”
陆承舆立刻穿回衣服,略有些抱歉地对姝音讲:“我去去就来。你自己先睡,不必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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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宸元殿仍然灯火通明。顾珩坐在龙案前,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翻开一本折子,却又无心看下去,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桌面上,发出的声音沉闷又压抑,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