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驾着骡车回到家,走进西屋,阴阳怪气道:“骡车赁回来了,宋大爷,劳烦您移驾骡车上。”
宋时桉瞪她一眼。
凤眼里威严十足,但姜椿一点都不怕他,笑嘻嘻道:“需不需要我抱你呀?需要的话你就吱声,不要跟我客气哈,毕竟咱俩都亲……”
“不必!”宋时桉连忙出声打断她,气急败坏道:“你能不能别如此口没遮拦?若是被人听见了,看你往后如何见人!”
姜椿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亲我夫君,天经地义,碍着谁了?”
宋时桉闭了闭眼,想说碍着自己了,但没敢。
怕她听了发癫,不管不顾地跑上来强吻自己。
只能沉默着翻身下炕穿鞋,然后自顾往外走去。
姜椿脚步轻快地跟在他后头。
宋时桉脊背挺得笔直,苍松翠竹般,走起来步履沉稳,每一步像是拿尺子丈量过似的。
俨然一派大家公子的仪态。
啧啧,他身子骨才有了点起色,人就有些不一样了。
很难想象他完全康复后,又该是怎样的形容。
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人家从小习武,文武双全,打小就是京城世家大族年轻一代里头的扛把子。
然后扛把子就被姜椿搂腰抱膝给抱上了骡车后斗。
宋时桉脸色顿时涨红,才要张口拒绝,人已经在后斗里铺着的草席上坐定了。
姜椿笑嘻嘻道:“我抱你上来,总好过你自己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半天才爬上来强?”
宋时桉张到一半的嘴巴顿时给闭上了。
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往车头里爬什么的,实在太不文雅了,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横竖已经被她抱来抱去不知抱过多少回了,再多一回也没甚大不了的。
姜椿勾了勾唇,跳上骡车车辕,挥鞭驱动骡车,朝镇上行去。
到了红叶镇,路旁有妇人认出姜椿,大声询问道:“姜娘子,你家肉摊好几日没开张了,几时开张啊?家里猪油快吃完了,得买点猪板油。”
姜椿笑道:“家里有事耽误了几日,明儿就开张。”
“明儿开张?那就好那就好。”那妇人脸上露出笑意,叮嘱道:“给我留半块猪板油,明早我给小孙子喂完饭就去拿。”
姜椿应着:“好嘞。”
往木匠铺走的路上,遇到了好几个如这妇人般询问几时摆摊的主顾,姜椿都好脾气地一一告知。
有要求预留的,她也都应下来。
宋时桉坐在后斗里,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她做买卖时的表现,分明是个耐心又好脾气的,完全不像是传闻中凶悍而又蛮不讲理的巡海夜叉。
也对,凶悍而又蛮不讲理的巡海夜叉说得是上辈子的姜椿,她只是个占据了姜椿身体的孤魂野鬼罢了。
想想真是疯了,这样一个不晓得来历的孤魂野鬼,自己竟然敢主动跟她亲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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