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胆子小,“我只开过一次。”
“哪次。”
“纪家的司机病了,我送纪阿姨去美容院。”她吞吞吐吐,“中途,纪阿姨自己开了。。。”
纪夫人讲究排场,出门‘三件套’:司机驾车,保姆服侍,保镖护卫。
她一双每年花费六位数保养的雪白玉手,除了翻书,佩戴首饰,绝不干活儿,三四十岁那会儿去店里试衣服,和她身型相似的模特试,她躺着按摩,太太圈评价她:一辈子唯一的遭罪,是顺产生育纪宴珩,其余,是泡在糖水罐里的。
逼得纪夫人‘辛苦’开车,可想而知,温染什么水平了。
“撞残了我,不怪你。”纪宴珩先上车,靠着椅背,“渴了,茶水。”
温染去徽园大堂取了一杯新煮的生姜茶,钻进后座,递给他。
他没来得及接稳,她撒了手,茶水一滴不剩泼了他一裤子。
“哥哥!”她慌慌张张抽纸巾擦拭。
一擦,一抹,水迹氤氲开,反反复复拂过他隐秘的部位,总是差了一寸,在四周徘徊,刮擦。无意的,无章法的撩人,极其致命。
男人炙热的目光灼烧了温染头皮,她不禁手抖。
惹他生气了。。。
纪宴珩虽有教养,但私下,是子弟圈公认的冷漠桀骜,不易相处。若非纪淮康疼她,凭她‘大祸不闯,小祸不断’的废物德性,估计纪宴珩罚她八百回了。
“杯子太烫了。。。不怨我。”
“怨我。”他目光热度分毫不减,一秒比一秒激增,“喝什么茶,喝矿泉水也烫不着大小姐。”
是反话。
温染抖得更厉害,沿着膝盖上移,清洁大腿,皮带。。。倏而,纪宴珩扼住她手腕。
她缩脖子,闭眼,“哥哥万寿无疆哥哥胸怀海量我毕业赚了钱报答哥哥。。。”
纪宴珩一怔。
“睁开。”
温染小心翼翼,眯了一条缝。
“这么怕我。”他不太高兴,“你在纪家七年,我没照顾你,没管你?”
她点头,“照顾了。”
“我长得吓人?”
又摇头。
“俊吗?”纪宴珩醉醺醺的,有几分磨人。
“俊。”
“你们学校的女生,喜欢我这种俊的,还是喜欢男同学那种?”
温染思索,“各有各的喜欢。”
“举个例子。”他引导着,蛊惑着,“你是哪种。”
许是后车厢的酒味浓,她犯晕了,“我不喜欢男同学。。。太幼稚青涩了。”
最青涩的,嫌对方青涩。
纪宴珩难得浮了一丝笑,拆了她乱糟糟的丸子头,扎了一个规整的低马尾,瞧她困怏怏的,折腾了一天,疲累了,“睡一觉,雇代驾。”
温染倚着车门,打盹儿。
大约半小时,她睡熟了,秘书返回车上,一边汇报,一边行驶,“黄老二在局里开玩笑,替纪家海选女婿。”
“选了谁。”
“叶家二公子,柏文。”
那日,在老宅聊相亲,她承认爱慕刑警。
纪家一心捧她当官太太,无奈她岁数小,大人物要么老,要么已婚了。叶柏文是副队长,年轻正气,小有权势,而且叶先生是首富,自然入了纪家的慧眼。
“叶柏文没对象?”北郊一段路施工,车颠簸,纪宴珩将温染放在自己膝上。
“小伙子没开窍呢。”秘书笑,“叶家的二位公子不是花花公子,蛮上进的,联姻叶柏文,不失为良缘了。”
纪宴珩一张脸仿佛古刹的暮钟,沧桑,消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