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皓微微偏开视线,寻思要是让师傅知道他还骂吴三醒是老鼠儿子那还得了?于是非常不高明的岔开了话题,开始吐槽那大侄子就是个单纯小白花。
黑瞎子挑了下眉,好像是猜到关皓没少给吴三醒添堵,舔舔嘴唇笑的很欢快。结果又听到眼前人说起吴峫,还特别重点强调了一下吴峫没有腹肌这回事,黑瞎子眼睛微眯,仔细打量了一下关皓的神情,瞧见只有嘲笑没有别的,这才作罢。
而后者毫无所觉,杭州的事儿说完了,又从包里掏出一对儿电子手表给了他,自己也带上一个,和五帝钱上下交叠的戴在左手上。
黑瞎子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卫星定位?”
关皓骄傲一点头,“震华地产前段时间投资的卫星投放了,信号要比普通的定位器强多了,师傅,你拿着这个就能随时看到我在哪,我这个没有,就是单纯的发信器。”
看到黑瞎子抬头看他,关皓干笑两声:“一是因为产品太新,互相定位制作时间来不及就只配备了一个,二是因为”
黑瞎子勾唇笑的很微妙:“一激灵,你找我用不着卫星。”
关皓被黑瞎子笑的莫名有些躁得慌,耳根子有点红,又觉得实在是莫名其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道:“我们这几年不是都没分开过吗?我想着之后额,就是?”
越说越不对劲,黑瞎子就勾着唇看他,也不给他找台阶,关皓卡了半天,冒出来一句:“反正之后我会带着手表的,你不用担心,就算手表也失灵了,反正师傅你知道我肯定找得到你就行了。”
黑瞎子轻声说了句:“我知道”,关皓莫名觉得这三个字说的他耳朵有点痒,不自在的偏了下头,而黑瞎子转移了视线,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扔给关皓,倒是戴上了手表。
……
关皓在京城躺了两天,第二天深夜吴三醒又打他电话催他回杭州,那时黑瞎子已经休息了。
关皓蹑手蹑脚地行动,想了想在院儿里留给黑瞎子开的陆巡车窗上拍了张纸条说自己出发了,这才赶了个红眼航班回了杭州。
……
吴三醒这队伍,人数不算少,除了他自己的两个人,还有关皓吴峫和那天照过面的背剑兜帽哥。
关皓连夜赶回累的半死,坐在长途汽车里一句话懒得说,吴峫瞧他精神萎靡的样子,倒也没多说什么,转而去骚扰那个兜帽哥。
不过关皓迷迷糊糊的打盹,反正是没听见那哥们搭理吴峫。
一路颠簸,腰都快坐断了才到了临沂,一到这地儿,关皓冷不丁想起以前潘家园有个胖子和他拍大腿说书似的介绍那个“沂岭杀四虎的李逵”,这下他还真到临沂了。
吴三醒是老油条,比对帛书上的地图和现今的地形图,认为目的地可能会在更深的深山里,于是一行六人走走停停,连问带猜,最后连牛车都坐了,走进了彻底没有现代化痕迹的深山里。
关皓早就在和黑瞎子的那五年里磨掉了身上那股子“非平民气质”,结果无意间被吴峫眼带怀疑的打量了几眼才反应过来。
嚯,我现在的人设是个纨绔子弟,是个有钱少爷——!
哪有面不改色心不跳坐牛车、走山路气都不喘一下的?
于是关皓内心翻了个白眼,骂了一顿吴三醒闲得蛋疼不知道搞什么东西要骗他的大侄子下墓,还得害得他天天高强度争夺奥斯卡影帝。
关皓暴躁张嘴,非常符合人设的怒骂了几句“不是人走的路”“不是人坐的车”“不是人该有的待遇”,就冲着吴三醒的后脑勺骂,“不是人”三个字咬字极其重,听得前面的吴三醒眼皮一跳一跳的,心道好家伙,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是人了,这少爷脾气,真亏的黑瞎子降得住。
可能是因为关皓话里冲天的怨气,还真打消了吴峫的怀疑,心道这应该是个体能比较好的富二代吧,也就再没多心,还好心顺了顺关皓的毛,安慰了几句。
等下了牛车,就见眼前一条碧绿的山溪,水里游上来一条毛色黢黑的狗,直奔着赶牛的老头来。那赶牛老头撸着狗头对他们一行人说要找的地方得过河,又说十里八村就一个船家,叫他们等到下午再过河,驴蛋蛋(狗)会把船带过来。
大家都是不愿等的,那赶牛老头就指出,要过河道有个山洞,山神只卖那船工面子,其他人都过不了河,哪怕是他们再整一条船也是过不去的。
那赶牛老头兴致上来,神色诡谲的讲了一段河洞认人的故事,从洞里有蛇精,硬是唠到刚才提起的那船工,反正话里话外,没那船工他们就过不去。
吴三醒拧着眉看了看地图,果真在图上看出个河洞来,搞他们这一行是不信什么神神鬼鬼的,但是又不得不信一些歪门邪说,所以有时候关皓也很纳闷,这干倒斗的到底是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
反正他仍然是个坚强的…额,半个坚强的唯物主义战士,信奉物理驱鬼。
吴峫在一旁就问:“那洞那么邪门,狗没事儿么?不是叫他带船报信吗?”
这一问还挺关键,那老头说自己不清楚,吴三醒倒是盯上了狗,关皓听黑瞎子提起过,这吴家人训狗自有一套。
吴三醒拍拍手就把驴蛋蛋叫到身边,抱着狗一闻脸色立马就变了,叫唤着让他手下一个叫“潘子”的男人也闻闻看。
关皓眉毛一挑,瞧着吴峫好奇凑热闹被呛的一激灵——他顺便嫌弃的看了眼吴峫,这货怎么什么都这么好奇?
潘子也去闻了一下,脸色巨变,嘴里蹦出两个字——“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