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在堂屋内,似是敲响了丧钟。
一个年长一些的妇人往前一站,应该是女娃的奶奶。
妇人说:“麻烦楠婆往河边走一趟。”
似是察觉自己要被抛弃,女婴不停的哭闹,声音尖细,泪水从红皱的脸颊上滚落。
这喋喋不休的哭叫声得不来亲人的安扶,更多的是厌恶和仇视。
这些个占了母亲肚子的赔钱货,这么不去死!
这样的事情在七娘寨见怪不怪,隐婆应主家所托,自然是拿钱办事。
老隐婆用一张破布包裹着婴儿匆匆赶往落红河边。
路上也有遇见一些侍田刚回来的寨民,他们看见老隐婆抱着一个包裹往河边的方向赶去,像是司空见惯,顶多也是多看两眼,问是谁家的。
老隐婆也不瞒着,说了是寨里某某家的女娃。
寨民又说了两句,扛着在河边洗过的锄头回了家,今晚在饭桌上,又能多说上两句了。
一条鲜活的生命,不过是饭后的谈资。
到了河边,老隐婆掀开严实的包裹,似是哭得累了,女婴安静了下来。
老隐婆用混浊的眼睛看着女婴,“你说,你要是一个男娃娃也就不会生来就向死,来世投个男胎吧。”
话音未落,老隐婆看见女婴那眯成细细一条缝的眼睛睁了开来。
一般来说,刚出生的婴儿是眼睛睁不开的,但这孩子眼睛却睁开了,还圆溜溜的看着这个抱着她的老隐婆。
似是要记住杀死她的人是谁,也像是留恋这个世界。
“哎呦,怎么就睁开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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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隐婆手忙脚乱的拿孩子身上的薄薄的布料这住孩子眼睛。
她嘴里念叨着:“你不要怪我心狠,我们这些女人自身都难保,别说你们这些女娃娃了。”
老隐婆怕这女婴看到她日后成了鬼会找她,又说了一句话:“你阿爹不要你的,要找就找你阿爹。”
说完就把女婴投进湖里,又火急火燎地回去领那家的“红钱”。
老隐婆的声音还在河边回荡:“真是作孽哦。”
按七娘寨的习俗,家里媳妇生娃,都要给接生的隐婆包红包,接生了男娃,叫包“红喜”,接生了女娃,叫包“红钱”。
“红喜”里面的钱要比“红钱”小。
因为在七娘寨里的人看来,接生了男娃是件大吉利的事情,对隐婆也是吉利,所以要包小钱。
若是接生了女娃,对于隐婆来说,是件倒霉事,如果不拿大“红钱”压住霉运,接生的隐婆会走很长一段时间的霉运。
所以,在七娘寨的人看来,只要生下女娃,就意味着要给出一大笔钱。
她们从出生开始,就带着原罪。
姜珂脑子里飞快得越过很多的画面,有冷眼漠视的母亲,有响彻在耳边的咒骂……
伴随她们一生的,是无尽的压榨、谩骂。
最后的归宿,是冰冷的落红河。
她们的骸骨,沉没在河底的淤泥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没有人听见她们的声音,也没有人回应她们的呼唤。
她们渴望自由,渴望阳光,渴望有人陪她们说说话。
她们渴望被关注,哪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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