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两侧的山脉上突然有滚石从天而降,直将来不及做反应的南楚军给砸了个底朝天。
霎那间,无数惨叫声响彻了山际。楚轩歌被身旁的护卫挡着才幸免于难,他武功一般,甩了甩满头的灰尘,大喊道:“撤!快撤!”
咚咚——
紧接着,前方响起了阵阵马蹄之声。他们来不及撤退,便已被张靖带人团团包围。
“楚轩歌,束手就擒吧!”张靖翻身下马,持剑去擒楚轩歌,可他连楚轩歌的衣角还没等摸到,脚下突然传来‘轰’地一声巨响。
不知是什么东西具有如此大的威力,炸裂开来的那一瞬间,整座山都跟着颤动了两下。
碎石哗啦啦地从山上散落下来,张靖闪躲不及肩膀被狠狠砸了一下,他倒在地上,恍惚片刻瞧见了楚轩歌那阴翳古怪的眼神,听楚轩歌笑道:“这玩意叫□□,是我精心研制出来的,很意外吧?”
张靖咳了一大口血出来,怒瞪他道:“你……你是故意放了那五百旦乌金石引我们前来的,你早就埋伏好了!”
楚轩歌冷笑一声:“没错,但我不会杀你们的。你们被困在这儿,裴予川是一定会来的,这一次,我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唰——
咻!
云迟站在半山腰上,对准楚轩歌的方向一箭飞了出去!
随后只听‘当’地一声,箭被楚轩歌挥落在地。楚轩歌衣袍被刮破,脸色微变,抬头朝着云迟的方向笑道:“看来云副将的箭术不怎么样,比起谭啸可差远了。”
“这地里埋有□□,你们可千万别乱动啊。”楚轩歌命人上前将奄奄一息的张靖从地上拖起来,吩咐道:“把他先压下去,有他在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云副将还是赶快回去给裴将军送信吧,告诉他带上楚白玉,我就在渡船口等着他们!”
云迟冷眸以对,不得不将箭收回彀中。黑暗之中,无人知晓的是,刚刚那箭不是他用弓射出的,而是他灌入内力之后徒手扔出去的。
他无法做到单手拉弓,也……不配用那人曾经用过的□□。
云迟闪身离去时,蜷着手指在那柄破旧的弓上小心而又温柔地摩擦了两下,像是再对一个灵魂发出无声的问候。
他知道,他又想那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
写着这几对be,写着写着我就哭了。关于小魏和谭啸的惨死,后面回忆杀里会写到。可能有人猜出谭啸是白玉害死的,但云迟为什么不杀白玉报仇呢,因为他有不能杀白玉的理由,后面会一点点的填坑。
至于白玉和小裴会不会be,说真的我在纠结。因为写完回忆杀之后,小裴真的惨兮兮,呜呜呜~
就让我独自在这儿冷风中纠结吧(泪。)
谢谢将军。
云迟连夜赶回来送信的第二天,裴予川得知张靖落在了楚轩歌手里,二话不说便集结人马准备前往渡船口。
大军收拾妥当,整装待发。裴予川依旧是身披铠甲,威风凛凛,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边。
突然,他背脊一僵,仿佛被什么尖刺给烫了一下似的,痒的厉害。
他如芒在背的同时,犀利的眸光朝队伍后方看去,只见装载着粮草的大车上,两颗脑袋傻兮兮地凑在一起,自以为藏得很好,但其实早就曝露在众人眼前了。
楚白玉赶忙收回目光,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他只是悄悄看了一眼而已啊,怎么裴予川会这样敏锐?
他是后背长了只眼睛吗!
裴予川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车前,神色不耐道:“出来!”
楚白玉叹了口气,戳了一下身旁冻的嘶嘶哈哈的楚青崧,两人从车后探出头来,迎上裴予川的目光。
楚白玉:“……”
楚青崧尴尬挠头,语无伦次道:“裴将军早啊哈哈哈!那个……我们就是想去帮忙的,绝对不添乱,你看我们一大清早就跑过来挨冻了,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呢,早知道本王晚点来了……”
楚白玉浅眉一蹙,呵道:“青崧,住口。”
楚青崧扫了扫冻的通红的鼻尖,朝着裴予川等人灿灿一笑,很识趣地闭嘴了。
裴予川没理会楚青崧,眸光径直盯着楚白玉看了半响,语出惊人:“陛下要跟就跟吧,只是人命关天,臣不能拖慢行程,陛下这样残破的身子,若是冻死在半路上,臣可不会负责!”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裴予川敢说出口,萧远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听着,嘴角都跟着狠狠一抽。
萧远山忽而想起楚白玉说让他取代裴予川之类的话,现在想想,他莫不是被忽悠了吧?
楚青崧瞧了眼弱不经风的哥哥,又看了看盛气凌人的裴予川,当即怒道:“喂!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白玉面无血色,一把摁住要冲上去跟裴予川理论的蠢弟弟,佯装镇定道:“裴将军放心,朕这口气……没那么容易咽。”
裴予川冷笑:“那就好。”
他转身离去时,眼底似有异色划过。
他不禁想,这么冷的天气,他给的那件黑貂尾裘楚白玉为何不穿在身上呢?
裴予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翻身上马,下令大军启程。
两万大军在裴予川的带领下,气势汹涌地穿过矿山,直朝濉河的渡船口进发。
山路崎岖,地势艰险,将近四百余里的路程,众人前行的痛苦可想而知。
南方的气候较比大雪延绵的北方要暖和一些,但南方冬季湿冷,尤其是这会儿还下了一场淅沥沥的雨,雨气湿哒哒地钻进衣襟里,刺得人骨头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