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目光仍然落在磁带外盒上。
磁带上贴着的标签是《安娜的猎物》。
方雪穗笑意加深:
“您知道这部电影讲的是什么吗?”
谢其山当然不知道。
方雪穗不紧不慢,娓娓道来:“是哥哥和弟媳的故事。”
谢其山的眼眸倏地抬起,他盯着方雪穗转瞬之间如同乌云蔽日,逐渐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阴沉。
他的声音很冷:“你要说什么?”
方雪穗靠在竹椅上,流畅地说出剧情:
“两家联姻,弟弟热烈地爱着美丽的妻子,可惜他却发现自己是药罐子,根本没有生育能力,甚至没有和妻子同房的本事,于是他变得阴沉不定,久而久之,他对妻子并不好。”
方雪穗的表情变得微妙:
“这本来只是一个无能的男人和可怜的女人的故事,然而,男人有一个哥哥。”
她观察到谢其山的手指似乎攥紧了。
“哥哥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却发现弟媳的目光总在他身上打转。某一天他醒来,竟然发现自己身边躺着弟媳。”
“这种事情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但古板的哥哥没有守住底线,他甚至爱上了自己的弟媳。”
剧情讲完了,方雪穗笑意深深对着谢其山道:“您说,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有意思?”
谢其山颤抖着嘴唇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
“闭嘴。”
方雪穗却没有闭嘴,反而继续问他:
“高人一等的阶级,不一定能养出高尚的人,高高在上的家族,也可能发生该死的混蛋事情,藏着不可言说的污垢,您说对不对?”
谢其山几乎整个身躯都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隐约可见:
”你给我闭嘴!“
这句话几乎是咆哮而出,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方雪穗轻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
陈平伍远远便看见谢其山从音像店出来。
他掐灭手里的烟,丢在鞋底一抹,而后站直了身子,迈开步伐迎上去,却看见谢其山铁青的面孔。
陈平伍问了句:“您出来了,那个女人怎么说?”
谢其山仿佛没听到一般,一言不发地往车上去。
陈平伍正在疑惑是什么情况,满腹的疑问愣是一个字儿都没蹦出来。
他跟在谢其山身边,感到莫名的压迫感瞬间笼罩全身。
但那种压迫感不是谢其山平日身上的凌厉、威严,而是一种夹杂了点儿失意、挫败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