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回去休息,他自然也得片刻不离守在外面。
他的心情一瞬间跌到谷底,偏偏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半分。
这个天气,外面可真冷,西南角的小院又不像公子住的主屋,没有耳房,他就只能站在外面吹冷风。
回头木槿姑娘好了,他要是冻病了可怎么办哟!
肯定没人管他。
公子铁定是不会管他的,顶多让人给他请个大夫。
阿吉觉得自己是一棵无人管的小白菜,为自己感到凄凉。
阿吉脚步沉重地出去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纪玄和木槿二人。
纪玄不知是在埋怨自己,还是埋怨她。
“身子骨怎么就差成这样?”
“我不过骂你两句,你便发起烧来?”
木槿心道,你何止骂我两句,你明明差一点掐死我。
木槿很恭敬,很温顺。
她垂着眸,语气谦卑地顺着他的话道:“是奴婢身子骨不争气。”
“那天……”纪玄刚开口。
木槿便立刻认错道:“那天公子教训的对,是奴婢不懂规矩,奴婢以后会牢记自己的身份。”
纪玄眉头一皱,想说什么。
但他看见木槿低垂着眼,好像并不想与他过多交流的样子,那到了喉头的话,便又落了回去。
两匣子土
看样子她好像处处顺着他,把自己姿态都低进了泥土里,但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抗拒与疏离,明明人就坐在面前,却好像隔着无形的厚墙。
偏偏这墙还是她竖立起来的。
她疏离他,她抗拒他,或许还……厌恶他。
一股无名火突然从纪玄心底里蹿了起来。
她不是他的通房丫鬟吗?
她不是费尽心机爬了他的床,口口声声说仰慕他已久吗?
如何便因为一个纪成,就对他疏离至此?
他是她的夫主!
她凭什么为一个别的男人对他这样的态度?
她凭什么一边勾引他,一边又对纪成念念不忘?
她以为自己是谁!
纪玄兀得站起身,椅子发出“哐擦——”一声响,在安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木槿一惊,抬起头来看着他。
纪玄看见她骤然苍白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又脆弱又惊惶。
他心里那股火气顿时被扑灭了。
她才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虚弱至极,经不起他再发一次脾气。
他站在她床边。
天还没完全亮,他大半的身子便隐匿在黑暗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没说话,她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