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张氏没好气,“我怎么养出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都是你平日纵容的!”
张氏本就恼火,又被他莫名撒气,心底更愤了。
梁婠面带微笑,“叔父若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梁诚再看过来换了脸色,心里不甘却也只能忍着,“阿婠,这皇后赏赐是要进宫谢恩的,明日进宫,让阿姣陪你一起去吧?你现在得了势,总也得想想阿姣吧?”
“阿父!”
梁婠还没说话,梁姣不干了。
梁诚沉声,“还不闭嘴!但凡你长点脑子就干不出那种事!”
他实在是没想到梁姣竟会看上王庭樾。
梁姣眼圈红红的,又气又委屈,若不是被梁婠利用,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家主,您别气,阿姣还是年纪小,平日多懂事贴心的一个孩子,还不是受人挑唆,”张氏这边好言劝着,那边在心里骂着,“事到如今,怪她也没用,还不如帮她想想办法,如果我们再不管她,她这辈子就真没指望了——”
说着连连叹气。
梁婠语气和善,道,“叔父、婶娘,明日就让阿姣陪我一起去吧。”
“我不去!为什么要我去?”梁姣一听急
了,连忙抓着张氏的胳膊,委屈不已,“她去谢恩,我去干什么?”
梁诚打的什么主意,张氏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她看了梁诚一眼,若不是梁姣名声被传成那个样子,哪个做娘的能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进宫伺候皇帝,可现在除了皇帝,又有谁能——
思及此处,张氏心里也是又酸又痛。
梁姣隐隐觉得不对。
梁婠看在眼里,让梁姣陪着她一起入宫,看起来是梁诚突发奇想,可事实上,只怕他早暗中盘算了,就差一个机会。
不然,那皇宫岂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梁姣松开抓张氏的手,皱着眉头狐疑道,“你们该不会是想把我送给主上吧?”
梁诚的心思被说破,脸色越发阴沉,他认真想过,与其讨好这个讨好那个,倒还真不如将亲生女儿献给皇帝一劳永逸。
见梁诚与张氏没否认,梁姣不敢相信,指着梁婠就吼,“以往你们不是都会送她吗?要送为什么不送她?我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
“阿姣——”张氏重新将梁姣拉回跟前,却不知该怎么劝。
梁婠冷眼瞧着,就因为不是亲生女儿,梁诚才不放心呢,只怕自己真得了皇帝的势。
又想将她当工具,又怕自己这个工具太过锋利,反倒伤了他,还真是矛盾呢!
梁婠叹气,“叔父,阿姣如此抵触,这件事不如放一放,日后再寻个别的机会也成,不然,这般——只怕弄巧成拙。”
梁诚抬头朝梁姣脸上看去,心里略有不忍,可梁婠这么说又不免怀疑她别有用心,不如等办完梁璋的婚事再做打算,反正也没几天了。
“那就先放一放。”他无力地摆摆手,极其疲惫地走了。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梁诚一走,张氏再装不下去,指着梁婠恨得直咬牙。可现在她除了嘴上咒骂,并不敢动手,不然岂不是给梁婠进宫告状提供证据?
张氏狠狠剜了梁婠一眼,拉起梁姣就走。
庭院里。
梁姣眼睛哭得红红的。
“阿娘——”
“哭什么哭,还不是怪你蠢!我给你指的路你不走,非自作聪明,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张氏眼神越来越冷,“你放心,咱们先忍上两天,届时什么周少保大司马,谁都没用,我必要出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