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承锋进去餐厅,看到地上摔碎的碗,和洒了一地的汤,知道这里刚生过一场不小的争吵。
钟国辉是不会跟少爷吵的。
少爷又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信,按理来说不会跟他生这么大的冲突。
在战承锋想少爷会因为什么事,跟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管家吵架时。
莫晚回到主位上,并不欢迎的讲:“钟伯,给这位先生盛碗汤,刚好我不喜欢,让他多喝点。”
她这居高临下的神态与傲慢,仿佛是让管家把她喝剩的汤喂狗。
现在的少爷,和在红门的时候如出一辙。
战承锋看高高在上,仿佛世界在她脚下的莫晚,和听从她指令去厨房盛汤的钟国辉,再看周围熟悉的布置,还真有点恍惚。
莫晚对打量房间的战承锋讲:“战先生,这段时间感谢你的照顾,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别墅和新的保镖,是时候从你那搬出来了。”
她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典型的利用完就扔,不带一点犹豫。
战承锋收回视线,看主位上运筹帷幄,冷酷而漠然的女孩,在长桌的最尾端坐下。
他不说话。
莫晚无所谓的讲:“这里你也看到了?什么都不缺,所以你那的东西我都不要了,麻烦战先生你帮我处理下。”
她说着,对端汤上来的钟国辉讲:“钟伯,拿支票薄来。”
钟国辉先把汤给她,再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就听到她这毫无感情的话,一时有点迟疑。
钟国辉看急着想与战承锋撇清关系的女孩,来到她身边小声讲:“少爷,你还没有办理支票业务。”
想装把大的,没装成。
莫晚脸色微愠,把两张卡甩桌上,瞧着桌对面的男人讲:“这一张是你的工资卡,一张是我在你那里的房租与花销,多的就当给你的辛苦费了。”
钟国辉看桌上的两张卡,再看无情的女孩,以及自进来后没有说过话的战承锋。
少爷这么做,是不是翻脸翻得太快了?
战承锋找来这里,是有点突然和冒犯,但也应该是担心她才会这么做的。
不至于一进屋就这么生份吧。
可想归想,钟国辉却没有说什么。
他刚和这少爷吵完架,现在要还插嘴替战承锋说话,估计下个被赶出莫家的就是他。
钟国辉暗自叹息,想这少爷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测了。
而对莫晚画清界线的话。
战承锋望着睥睨一切的人,没有接她刚才的话,而是问:“你要跟马崇英订婚了?”
跟马崇英订婚?
这消息昨天就传得满城风雨,他知道也不奇怪。
可他来问她,就挺奇怪的。
莫晚以为他是为太攀蛇来的,没想到他找到自己,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订婚的事。
莫晚错愕半秒,也没回答,反问:“战先生是来恭喜我的吗?”
战承锋没说话。
莫晚对视着他深邃的眸子,微扬起唇角。“我只吃了两年的苦,就从红门嫁入豪门,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红门的少爷谈恋爱,结婚,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意味着,她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他们的保护也到了一段落。
这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管是他还是十四分部,都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不必再围着她转。
可——
为什么没有想像中的高兴和轻松?
战承锋看逆着光,坐在主位上,如同第一次见面的女孩。
那时的莫扶光,真是万人之上,红门里里外外,包括她的父亲,都要听她的话。
她尊贵而据傲的坐在莫爷的位置,打量着她新的保镖成员,那情形,仿佛她就是皇帝,在挑选属于她的死士团。
而她挑选死士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让他们相互厮杀,最后赢的留下。
即便这些人是莫爷亲自挑选,即便她可以留下所有人,她也还是乐忠于这么做,就像是在告诉世人,只有最强的人才够格留在她身边。
战承锋现看着有了新的保镖,和即将组建新的家庭,羽翼渐满的莫晚,开口道:“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战承锋说着,拿起勺子喝了口汤,对站在一旁的钟国辉讲:“钟伯,这汤的味道还是没变,跟我在红门时喝的一样,非常好喝。”
红门时喝的一样?
他什么人?竟然能喝到钟管家亲手煲的汤!
莫晚转头看钟国辉。
面对少爷无声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