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所谓笑了笑:“没事。”
要是伯莎这么容易被人伤害到,她当不成记者,也做不出穿越之后立刻决定烧庄园的事情来。
贵妇人的指责嘛,再怎么难听也是要顾及体面,过去伯莎采新闻的时候人指着鼻子往母系家属下三路骂的时候,不也没玻璃心辞职吗。
一定要说的话,她的愧疚来自于注定和沃德太太做不成朋友了,这么聪慧且剔透的一位夫人,任谁都不想伤害她的。
但毁了她一家的是伯莎?明明是她自己的丈夫。
所以走下马车之后,伯莎就已经不在意沃德太太曾经说过什么了,她更在意歇洛克·福尔摩斯特地跑去苏格兰场偷物证的行为。
二位女士马车哒哒,反而比福尔摩斯来的慢了一步。
待到三位进门坐稳后,伯莎请女仆明妮帮忙倒了茶,而后开口:“你拿回来的是什么?茶还是咖啡?”
“不用,谢谢。”
福尔摩斯可没有和人喝茶的闲情逸致,青年侦探甚至没有坐下来,干脆就站在伯莎与简的前方直接出言解释:“我想托马斯·泰晤士已经将赛克斯绑回朗恩博士之后的事情告知于你了,夫人。在见到我伪造的壁画之后,朗恩博士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对劲
。”
伯莎:“我大胆假设你在此之前已经拿到了有用的信息。”
福尔摩斯:“拿到了,但尚且不足。”
“怎么讲?”
“朗恩博士制造的药物名义上可以用以战争前线,目的在于为重伤垂死的士兵增添一线生机。但当我质疑药物成本不可能用给前线寻常士兵后,实验室里的其他研究人员说了实话。这些药物的用途,和密室里的动物有关。”
密室里的动物?
伯莎只是听托马斯和福尔摩斯转述了情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听到这话,她接过明妮递来的茶杯后微微一顿,而后追问:“密室里的动物究竟是怎么回事?”
福尔摩斯:“我不清楚。”
伯莎:“……”
行,连你都不清楚,看来这事确实没完。
“严格来说托马斯·泰晤士与我所看到的实验动物理应是缝合之后的结果,但……因为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触到实验体,仅凭肉眼观看,并没有找到任何缝合之后的痕迹。”
“然后?”
“然后就是这些。”
歇洛克·福尔摩斯这才将之前偷出来的物证拿了出来。
他倒是干脆,不过是撕了几张纸,就算事后雷斯垂德探长仔细检查,也未必能发现是后来有人故意撕扯的。
伯莎接过纸张,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符号。
“是这个,”简讶然道,“登特上校的袖扣、沃德爵士的家信,上面都刻着这个符号。”
“这个符号,在某个已然失去姓名的
古代文明里有两种含义,其中一种是‘光’。”
“另外一种呢?”
“是某种生物的指代。”
光和生物?
饶是伯莎在听到这样的含义后也不免困惑。
“截至目前为止,我还没查明为什么一个符号能代表光和某种生物,但就朗恩博士实验室的研究日志——就是你手上的几张纸来看,他们认为这种与光同字的生物来自外太空,属于高阶生物,最终会引导地球上的生物步入更为高贵的生命形态。”
“这……”
即使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伯莎也没听说过哪个国家发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外星生物。因此这些研究让她听起来荒谬至极,只能就福尔摩斯的思路展开推断:“也就是说,密室中的动物,是被这个符号,也就是这种生物影响后的状态?”
“至少理论上是这样,但我不认为他们捕捉到了这种‘生物’,”福尔摩斯下定结论,“药物无非是给实验动物延续生命罢了,密室里的动物们都苟延残喘,活不了多久。”
此话落地,简·爱小姐流露出了几分匪夷所思的神情,她轻声问道:“福尔摩斯先生,你相信他们的研究吗?”
“我信或不信,没有任何关系,”福尔摩斯平静回答,“只是这个符号代表真理学会,就证明偌大的组织和这个研究有直接关联,朗恩博士不过是研究者之了,抓住他和他的上线也无非是个开头。”
“而你,泰晤士夫人,
你和我的兄长铲除了真理学会在伦敦的势力,今后势必会遭到猛烈的报复,你做好准备了吗?”
歇洛克·福尔摩斯一番话近乎诘问,但伯莎不过是勾起嘴角。
“还没有,”她笑着说道,“但也差不多。”
福尔摩斯了然:“托马斯·泰晤士?”
伯莎:“当然。”
披着伦敦人皮的爱尔兰人,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
坐在自己公寓里的托马斯·泰晤士沉思半晌,而后站起身,走向狭窄的卧室。前阵子他刚刚给主卧打了隔断,因为最为年长的妹妹已经到了青春期,理应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托马斯拉开床铺边的抽屉,折射着冷酷光芒的枪()械就放在最上面。
他终于有机会为康纳·泰晤士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