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换好婚纱之后,伯莎就把小会计内德喊了进来。
即使跟着伯莎干了这么久,内德·莫里森依然无法完全适应“随意出入泰晤士夫人卧室”这件事,好在今日夫人的闺房人来人往,哪怕他被一堆结婚的没结婚的女士围绕,也比单独相处时自在了很多。
伯莎坐在梳妆台前,女仆格莱思为她盘起又厚又长的头发,凯蒂则手忙脚乱为其整理仪容。她本人倒成了整个房间内最无所事事的那个:“说吧,什么情况?”
“码头区那边有几个工厂对地租涨价不满意,”内德扶了扶镜框,立刻汇报,“工厂主们不敢得罪你,夫人,于是打算降低工人的工资。”
自打伯莎干起“炒地皮”的生意起,这种事层出不穷。
她挑了挑眉梢:“给我说干什么?去找共()产()国()际,那些共()产()党()人最知道怎么组织罢工。”
内德:“呃……”
伯莎:“有什么问题?”
内德:“最近大选,夫人,首相比较在意这件事。他似乎在争取拉拢福尔摩斯先生,若是现在出现大规模的罢工,可能会兜兜转转,转到福尔摩斯先生那边。”
伯莎冷笑一声。
“我倒不知道他还管起罢工
来了,”伯莎嘲讽道,“组织罢工的又不是你我,有什么关系?”
“那就……照常处理。”
“去吧——哎呦,疼!”
凯蒂忍俊不禁:“你少做点表情,夫人!”
伯莎打了个呵欠:“格莱思,能帮我泡杯咖啡吗?”
“当然,”格莱思说,“但我得先帮你盘好头发。”
“你去煮咖啡吧。”
简主动上前:“我来帮她。”
今天是大日子,格莱思也不和简客气,只是感激地笑了笑,而后转身离开卧室。
想比起摆弄了伯莎头发多年的格莱思,简的动作要温柔的多。她看着昏昏欲睡还要听内德一件是一件事汇报的伯莎,笑出声来。
“婚礼当天还这么忙?”她插嘴。
伯莎重重叹了口气。
“这全伦敦的麻烦就像是知道我要赶婚礼一样,”她抱怨道,“都凑在这几天了!”
要知道婚礼在蓓尔梅尔街附近的教堂举行来着!如果不是最近一周事情毫无征兆地变多,伯莎也不会直接搬回事务所来住。
她本想在婚礼前处理完一切事务,却没料到直接住到了婚礼当天。
“也谢谢你多跑一趟,简,”看向镜子中为自己盘发的娇小女士,伯莎不耐烦的神情散去大半,“明明是宾客,却要陪我一起早起。”
“我的荣幸,伯莎。”
简笑道:“你抓紧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的就交给我和凯蒂吧。”
凯蒂:“不要乱动,早一点整理完毕,早一点上路。”
伯莎:“
不知道的还以为送我去刑场——”
凯蒂和简同时出言打断:“不许说这种话!”
***
蓓尔梅尔街。
“迈克罗夫特先生!”
就在邮差收拾好手中的资料准备转身离开时,管家神色匆匆、一脸不好地带着一名布衣青年走了进来。迈克罗夫特一抬眼,而后讶然:“米基?出了什么事?”
车夫米基身着粗布外套,迎上衣冠楚楚的绅士目光,他颇为紧张地摘下自己的帽子。